第17章
巡检记录里，老张虽然记录了一些问题，但措辞都比较含糊，显然是受到了某些压力，不敢写得太明确。
我将这些发现，都悄悄地用手机拍下来，或者用隐蔽的方式记录下来，然后通过那个加密的应用，发送给“X”。
“X”的回应总是很及时，但也很简洁。
“继续。”
“很好。”
“还不够。”
他就像一个高明的棋手，在幕后操控着一切，而我，则是他投放在棋盘上的那颗关键棋子。
除了收集证据，我也在暗中观察着监理公司内部的人际关系。
我发现，赵倩虽然表面上对刘总监毕恭毕敬，但私下里，似乎对刘总监利用职权谋取私利的行为颇有微词。
而老张，则对施工方王海的嚣张跋扈积怨已久。
人心，是最复杂的，也是最容易被利用的。
机会，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傍晚来临了。
那天，刘总监和王海在外面喝酒应酬，让我留在办公室加班，整理一份紧急的阶段性报告。
赵倩因为家里有事，提前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老张。
老张似乎心情不太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抽着闷烟。
我假装无意地走过去，递给他一杯热水。
“张工，还在忙呢？”
我轻声问。
老张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唉，瞎忙活。
这活儿干得憋屈。”
“怎么了？
是建科那边又……”我故意欲言又止。
提到建科，老张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何止是建科！
那个王海，简直不把我们监理放在眼里！
材料作假，工序偷减，我说一句，他顶十句！
刘总，还老是和稀泥！”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事！
到时候，背黑锅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干活的！”
我知道，时机到了。
我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凑到老张耳边：“张工，其实……我最近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你看这个……”我拿出手机，给他看了几张我偷拍的，关于关键承重结构钢筋型号与图纸严重不符的照片。
老张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这……这简直是拿人命开玩笑！”
他声音都在颤抖。
“张工，我知道您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我看着他的眼睛，真诚地说，“这些东西如果真的被埋下去了，将来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