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小儿子抡圆钢锹劈来时，我不退反进，靴底碾着碎雪咯吱作响，锹刃劈下时，猛地侧身屈体来个就地翻滚。
钢锹嵌进冻土的刹那，母亲在其后，顺势抄起顶门棍，重重击中小儿膝弯筋，小儿惨叫松手，“扑通”跪在雪地。
好巧不巧，身后袭击的大儿子收手不及，十齿耙照着后背扎进去，“哎呀！”
杀猪般的嚎叫惊飞了枯树上的寒鸦。
乡亲不由发出了“唏嘘”声。
母亲与我背靠背，摆出少林小夜叉棍法的起手式，防备着大儿进攻。
“兄弟——”大儿却扑倒在小儿身上，无心恋战。
“辱我娘者，不共戴天！”
我一声怒喝，像一头被激怒的小狮子，声音如利刃刺破长空。
满地横七竖八的伤者，雪地插着歪歪扭扭的圪针条，挂着冰碴子满院皆是——那正是刚才抽在娘亲脊背上的凶器，我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打得好”随着干妈、王婶的喝彩，忽听母亲高呼：“小心刀！”
我侧身一闪，飞刀划破我的红鸭绒，羽毛爆飞，而冲上来护我的母亲，赤裸的手臂顿时血流如注。
原来踢掉下巴的侯婆娘，忍痛爬到厨房，抡来菜刀。
干妈扯断僵硬的晾衣绳，似钢鞭横扫，侯妖婆不得近前。
我趁机把手绢撕成条止血，皮肉外翻露出白骨的母亲，光着脚，不能走雪路，身上满是圪针，不能穿衣还没法背扛。
正不知所措，母亲突然咳嗽两声，吩咐邻居开来拖拉机，铺上被褥。
有干妈断后，我急忙抱起母亲上车，向医院驶去。
90年代初冬，山路湿滑，跟来的王婶两个人帮忙推车，累得气喘吁吁。
那时，法律尚不健全，人们的法律意识相对淡薄，才助长了侯家的霸气。
长期把持村中资源，宗族势力盘根错节。
横行乡邻的侯村霸，哪家都惹不起。
我虽然开了先河，不惧怕报复。
但望着母亲慢慢闭上的双眼，感受到她四肢瘫软，看着失血泛白的嘴唇，生怕她离我而去。
忍不住大喊：“娘——啊”回音响彻山谷，与对面的警笛声长啸呼应……4 生死线我不禁诧异，这里通讯闭塞，山路崎岖，那时没有手机，就连固话，也只有村头小卖部收费使用，何来警车？
“娘，你一定要挺住，我会治好你的。”
“娘，相信我，不要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