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情：惊恐、痛苦、狂笑……脖颈以下却是腐烂的鸟身。
钢笔突然在掌心发烫。
父亲刻在笔帽上的饕餮纹张开獠牙，黑雾从兽口喷涌而出，瞬间腐蚀掉缠住手腕的胶质。
陆昭踉跄后退，背后撞上不知何时合围的鸮群。
最前排的人面鸮歪头盯着他，女性面孔露出娇媚笑容，鸟喙却猛地裂成四瓣，露出环形利齿。
腥风扑面而来的瞬间，陆昭的右臂不受控地暴涨——皮肤撕裂声混着骨骼错位声，黑色鳞片从皮下翻涌而出，指尖化作三尺长的骨刃。
噗嗤！
骨刃贯穿鸮妖胸腔时，陆昭尝到了铁锈味。
不是血的味道，是某种更古老的气息，像是青铜器在墓穴中氧化千年的腐朽。
鸮妖的核心在他掌心跳动，那是颗布满神经突的肉瘤，表面浮动着《山海经》的甲骨文。
“吃掉它。”
颅内响起饕餮的嘶吼。
“除非你想被分食。”
另一个声音突然插入，清冷如碎玉。
剧痛从太阳穴炸开，陆昭在双重声浪中勉强转头。
十米外的断崖边缘站着戴青铜面具的黑衣人，他手持一柄缠满锁链的直刀，刀身倒映着漫天鸮群——那些影子在刀面上呈现出真实形态：半透明的灵体被钉满骨钉，脊柱延伸出腐烂的羽翼。
黑衣人扬手挥刀，虚空浮现血色篆文。
最前排的鸮妖突然调转方向扑向同类，利齿撕扯下大块灵体碎片。
趁这间隙，黑衣人闪身到陆昭跟前，面具眼洞里的瞳孔是诡异的双环金轮。
“看清楚了。”
他扣住陆昭兽化的右腕按向鸮妖核心，甲骨文突然活过来钻入鳞片，“这是西王母的食饵标记，你被选为祭鼎了。”
剧痛伴随海量信息涌入：他看到三千年前的昆仑墟，青铜巨鼎中沸腾着人面鸮的骨髓；看到现代实验室里，江离将金色液体注入九尾狐基因样本；最后看到自己站在祭坛上，胸腔被挖空成盛放饕餮元神的容器……黑衣人突然抽刀后撤。
陆昭的兽爪不受控地捏碎核心，鸮妖残骸化作光斑渗入他的瞳孔。
世界在瞬间褪色成灰白，唯有生命体散发着不同色温——黑衣人周身缠绕靛蓝光晕，而远处的树梢上，三团猩红光斑正在逼近。
“夜视能力？”
黑衣人轻笑，金瞳在面具后明灭，“倒是适合当烛九阴的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