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三棱刮刀时，老周正用打火机燎砚台底款。

“麻子坑早绝矿了，这翡翠斑是硫酸烧的吧？”

老周把砚台往三轮车板上一摔，裂纹顺着火燎的焦痕炸开，“知道为什么选你当跟班吗？”

他踩住老头的军挎包，“你的反应速度和出手的狠辣，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回程的路上，老周抛给我个翡翠烟嘴当彩头。

烟嘴里的茶垢在夕阳下泛着血丝，他突然说：“倒腾老物件和打架一样，七分看预判，三分赌天命。

就像你当年没看出溪里捡的是汝窑碗……”车载录音机正放着单田芳评书，说到秦琼卖马时电流声滋滋响。

我浑身血液瞬间冻住，后视镜里他摩挲着瘿木手串，裂纹不知何时爬满了十八颗珠子。

“知道溪水为什么冲下那只碗吗？”

他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张泛黄地图，“你们村东山坳的禁地，下面是北宋的七星窑——那碗是山体滑坡震出来的引路符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盯着我？”

我的内心震惊无疑”，“总算开窍了？”

老周停下手里的动作从仪表盘暗格里摸出一张泛黄的地图，我盯着地图上蜿蜒的朱砂标记，那红线正穿过娘娘山东麓的溪流。

老周指甲划过泛黄的宣纸，纸面发出蝉翼振翅般的簌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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