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盏孤灯亮着，映出案后那道挺拔的身影。
三月不见，他似瘦了许多。
“参见……陛下。”
她行礼，声音带着沙哑。
萧砚未动，只盯着她。
“你不是她。”
她心一颤。
“可你，也不是沈梨。”
她忽地抬头：“陛下认错人了。”
萧砚走近，盯着她眼底的那点微红，那是她假死前最后一夜留下的细伤。
“你眼角那道……三月前我未曾见。”
苏梨闭眼：“她死了。”
“谁死了？”
他低声问，“沈梨，还是你？”
她咬唇，良久才道：“都死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将那方绣帕自她怀中扯出，血迹已暗，字迹依稀：“梨花落时，旧梦不归。”
他手指发抖：“你为何……要走？”
她望他一眼，眼底终于起了雾：“因为我想知道，你若失去了她，还会不会看见我。”
他怔住，半晌，慢慢跪下，将那方帕子摁在心口。
“朕……错了。”
苏梨垂眸，轻声：“可惜你认清时，我已经不是她了。”
“那你是谁？”
她后退一步：“我是苏梨。”
“那我求你，苏梨，回来。”
这一刻，灯火摇曳，风止如钟。
她看着眼前那个曾将她困在执念中的男人，忽觉一切都安静下来。
“我要想一想。”
她说完，转身离去。
他未追，只立在原地，仿佛一尊悔罪的神祇，永远跪在那盏灯下。
灯火不灭。
她的背影，却消失在彻夜未眠的长街尽头。
6 6 真相尽出御书房的灯，一直亮到天明。
萧砚一夜未动，跪在那方染血的绣帕前，背脊如山般沉重。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足够无情，可当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再次出现在面前，他才知，原来他的心，从未真正放下过。
他失去了沈梨。
也几乎错过了苏梨。
而这两人，其实是同一个。
……苏梨离宫后的第三日，东厂、昭阳司、御医局、冷宫管事接连进宫汇报。
太医院旧案显示，沈梨之死无毒物征兆，脉象判断为“虚脱”可复；昭阳司暗卫供词中，有人于假死当夜看到宫女小竹曾携“裹尸布”绕道入阁；而内侍口供中，也证实当夜“有人托门子调换了夜更太监”。
一切拼凑到一起，只剩一个结论：她，从未死。
而真相，不止于此。
“启禀陛下。”
昭阳司王庶丞跪地，“另有密报，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