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最后的力气捏了捏我的手——那熟悉的疼痛感，我们的暗号，我们的语言。

然后他的手松开了。

救护车来的时候，苏木已经没有了呼吸。

警察带走了王远志，而我作为目击者被反复询问。

我告诉他们一切，除了我和苏木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苏木的葬礼在一个雨天举行。

我站在远处，看着他父母——那个经常打他的男人和他母亲面无表情，仿佛早已心死。

我转身离开时，雨下得更大了。

雨水混合着泪水流进我嘴里，咸涩得像血。

新学期开始后，王远志因为过失杀人被判刑，他的跟班们转学的转学，退学的退学。

没有人再欺负我了，我成了真正的“图书馆的幽灵”。

有时候，我会回到那个废弃的美术室，坐在我们曾经待过的角落。

墙壁上还留着苏木愤怒时砸出的凹痕，地上有他扔掉的烟头。

我抚摸这些痕迹，仿佛它们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信息。

毕业那天，我去了苏木坠楼的地方。

发现天台的门已经被上了锁。

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学校怎么还会让学生上天台呢。

地上的血迹也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

我站在那里，感受着风吹过脸颊的触感。

“如果当时……”这个念头无数次出现在我脑海中。

如果当时我没有叫他的名字，如果当时我能拉住他，如果……但时间不会倒流，苏木不会回来。

而我，将永远活在那个七月的黄昏里，活在他最后的目光中，活在我们用暴力构筑的扭曲爱意里。

我掏出那本《存在与时间》——苏木曾经嘲笑过的那本书。

翻开扉页，他写的那行“装腔作势的可怜虫”还在，只是被我的眼泪晕开了一些。

我在下面写了一行字，然后撕下这页纸，让它随风飘落。

就像苏木曾经那样，坠入虚无。

纸上写着：“如果爱是救赎，为何它感觉更像毁灭？”

<3苏木死后第一百天，我在左臂内侧刻下了他的名字。

美术刀划过皮肤的疼痛让我咬破了嘴唇，血珠渗出来，像那天苏木嘴角的血。

我盯着镜子里苍白的脸，看着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洗手池里。

刀尖每移动一次，我就想起他手指掐进我肩膀的触感。

“苏——”水平的一划，血涌出来。

“木——”垂直的一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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