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疼。
江辰的血已经半干,在她身上结成僵硬的甲胄。
他挡在她身前的画面,在她脑子里炸开,一遍又一遍。
那句破碎的承诺,烫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同事的安慰像隔着毛玻璃,模糊又遥远。
靠近那扇门,她头皮发麻,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冰冷的痛楚,濒死的绝望,潮水般涌进她脑子。
“不能让她有事…” 谁的声音?
那么急切,又那么遥远。
“徽章…警告…推开她…” 他到底瞒了多少事?!
“当年的照片…” 什么照片?
心猛地一揪。
“对不起…” 这句道歉,迟了太久,也太沉重。
这些该死的碎片,比刀子还锋利,搅得她五脏六腑都疼。
老赵那张脸在审讯室里扭曲着,吐出半真半假的毒液。
他还想咬江辰,咬他那个神秘的家族。
重症监护室,一扇玻璃隔开了生死。
他躺在那儿,像个易碎的瓷器,浑身插满管子。
想进去,碰碰他,哪怕只是指尖。
可那刺骨的寒意和纷乱的念头像电网,她不敢碰。
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叫:他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
走廊里那些眼神,同情?
好奇?
还是看笑话?
江辰舍命相救,成了别人嘴里的八卦谈资。
他到底是不是清白的?
这念头像毒蛇,又钻了出来。
“徽章”像水下的暗礁,老赵触礁了,水面却更静了。
医院外头,多了些鬼鬼祟祟的影子。
终于能进去了,消毒水味呛得她鼻子发酸。
他睡着,一点生气都没有,白得像张纸。
手指抖得厉害,快要碰到他了,又猛地缩回来。
怕吵醒他?
还是怕自己彻底崩溃?
她像个逃兵,狼狈地转过身。
9、江辰终于醒了,眼底一片茫然。
瞥见床边的林默,他眼神闪烁,像受惊的困兽,想别开脸。
喉咙里的管子刚拔,嗓子哑得厉害,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林默硬着头皮留下照顾,动作僵硬得像第一次干这活儿。
指尖沾水,轻轻碰他干裂的嘴唇,又飞快缩回。
眼神在空中撞上,又像触电一样弹开,谁也不敢多看一秒。
空气里全是消毒水味儿和心电监护仪单调的滴滴声,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帮他收拾私人物品,动作机械。
指尖划过一个硬邦邦的夹层,抽出一封泛黄的信。
没封口,日期刺眼——就在他甩了她之后没几天。
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