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乳白色的果芯。
“烫伤膏要逆时针涂。”
许知夏的指尖悬在顾言初锁骨那串德文数字上，药膏薄荷味混着他纹身部位的蜂蜡气息，在急诊科储物柜投下的菱形光斑里蒸腾成雾。
解剖课示教片突然卡顿，投影仪将十年前图书馆的胶片影像投在顾言初白大褂后背，许知夏看见少女时代的自己正隔着时光褶皱，伸手触碰他如今浸着消毒水痕迹的肩线。
误食异物的金毛犬送来时，顾言初将口琴尾端抵住犬类胸腔，许知夏的听诊器耳机里传来双重奏鸣——幼时养过的牧羊犬临终心跳，正与此刻手术刀下的生命体征微妙重合。
咖啡厅玻璃炸裂时，顾言初用素描本挡住飞溅的残渣，许知夏从他臂弯抬头，发现速写纸上二十个不同角度的自己，每幅右下角都标注着暴雨夜抢救过的动物名字。
“你落下的。”
顾言初递来印着猫咪爪印的档案袋，许知夏抽出泛黄的病案记录——十年前她晕倒那天的急救医生签名栏，赫然是他工整的德文花体签名。
暴雨灌进救护车后厢时，顾言初咬开葡萄糖安瓿瓶的姿势与十七岁图书馆里拆素描本封套的动作重叠，许知夏突然看清当年从书架坠落的《兽医解剖图谱》，扉页借阅卡上并列着他们相隔十分钟的笔迹。
醉酒闹事者第三次入院时，顾言初取下胸口的猫咪徽章刺入患者虎口穴，许知夏听见他腕表齿轮重新转动的咔嗒声——停摆十二年的秒针擦过当年妹妹心跳停止的刻度。
银杏果熬的甜汤在微波炉炸开时，顾言初后颈的樱花胎记沾上糖霜，许知夏用纱布擦拭的手突然顿住——那抹绯红与她医学院实验课打翻的樱花染色剂色号完全相同。
“密码是你工牌编号。”
顾言初扔来银色储物柜钥匙，许知夏打开看见满墙手术录像带，时间戳显示这十年每个暴风雨夜，他都在不同城市救助着与她当日制服同色系的流浪猫。
急救铃再次响起时，他们的手套同时抓住同一支强心剂，玻璃药瓶折射出急诊科窗外盛放的樱花树，飘落的花瓣正巧覆住顾言初锁骨那串数字——2013.04.05，她心跳骤停又被唤醒的春日。
“创可贴要斜着贴。”
顾言初捏着许知夏被手术刀划破的指尖，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