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救命的稻草。
他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微微颤抖的手,想要触碰我,却又猛地缩了回去。
仿佛怕眼前的景象,只是一个易碎的梦。
他失声痛哭,哽咽着,反复念着那几个字:“是她……是她……阿婉……我们的女儿……她没死!
她没死啊——!”
那哭声,充满了压抑了几十年的思念、痛苦、愧疚和失而复得的狂喜。
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的眼泪,也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父亲……这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那个在母亲信中,被深爱着的男人!
那个被隐瞒了半生的,我的根源!
我再也控制不住,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了他。
“爸……”一声迟到了二十多年的呼唤,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哽咽。
陈明德,不,我的父亲,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回抱住我。
他的怀抱,并不宽厚,甚至有些硌人。
但却带着一种泥土般的踏实和温暖。
“我的女儿……我的晴晴……”他一遍又一遍地,用那沙哑的嗓音,呼唤着我的名字。
仿佛要将这二十多年的空白,都用这呼唤填满。
山风吹过,带着茶香,也带着父女重逢的泪水咸涩的味道。
阳光正好,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仿佛一幅迟到了太久的画卷。
<然而,这温情而激动的时刻,并没有持续太久。
就在我沉浸在父女相认的巨大冲击和复杂情绪中时,父亲突然猛地推开了我。
他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但那失而复得的狂喜,却瞬间被一种极致的警惕和恐慌所取代。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惧。
他猛地转头,警惕地望向屋外,那通往山外的小路方向。
嘴唇哆嗦着,吐出一句让我心头骤沉的话:“不好!”
“他们……他们可能知道了!”
3“不好!”
父亲的声音带着一种被惊破胆的恐惧,那是一种沉淀了几十年,骤然爆发的恐慌。
他猛地推开我,脸上泪痕未干,失而复得的狂喜却被瞬间冲刷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警惕和煞白。
他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拉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快!
快进来!”
我被他踉跄着拽进了那间逼仄的小木屋。
屋里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郁的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