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起,磨去了污渍,却留着裂痕。
“其实,”陆星沉忽然笑了,指尖划过罐身,“我每天坐公交,就是为了遇见总在倒数第二排看书的你。”
他的镜片蒙了雾,“你知道吗?
你看书时皱鼻子的样子,比阳光还亮。”
江轻月望着玻璃罐里的硬币,突然发现每一枚都刻着细小的标记——有的画着太阳,有的写着“月月加油”,像奶奶塞给她的硬币,带着体温的重量。
原来这世界上,总有人把她的痛苦,磨成了发光的印记。
凌晨,妈妈又发病了,护士给她注射镇定剂时,江轻月握着陆星沉给的硬币,突然想起庇护所的社工说过:“创伤不会消失,但可以成为翅膀的纹路。”
她摸着硬币上的裂痕,终于明白,那些被爸爸称为“爱的印记”的伤口,其实是命运给的钥匙,能打开锈住的铁门。
窗外传来雨声,却不再是记忆中的暴虐。
江轻月把硬币贴在掌心,感受金属的凉。
她知道,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妈妈会在药效中安睡,小姨会带来热乎的包子,陆星沉会带着新的硬币罐来查房,而她,会带着所有的裂痕,在缝纫机的“咔嗒”声中,缝补出属于自己的天空。
缝纫机的声音很远,却又很近。
江轻月闭上眼睛,数着监护仪的“嘀嗒”声,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和妈妈的、陆星沉的、甚至窗外雨声的节奏,渐渐重合。
原来活着,就是无数裂痕相互支撑的奇迹,而她,终于敢期待,在某个晴天,能真正笑出声来——不为生存,只为自由。
4.江轻月出院那天,阳光正斜斜切过医院的走廊。
陆星沉抱着玻璃罐等在电梯口,罐子里的硬币在光线下泛着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星星。
妈妈攥着庇护所发的向日葵手帕,指尖反复摩挲绣线,这是她半个月来第一次主动触碰带颜色的东西。
“我申请了医院的陪护志愿者。”
陆星沉帮她们提着行李,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病历本,“每周三下午,我可以陪阿姨做艺术治疗。”
他转头望向江轻月,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听说你数学模考进步了,林小羽在班里把你的卷子贴成了海报。”
庇护所的房间比阁楼明亮许多,阳光从带铁栏的窗户漏进来,在缝纫机上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