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歪成歪斜的泪痕。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拍卖行推送的图册预览里，母亲的原版胸针在聚光灯下泛着冷光，编号 1989-0321 像道旧伤。
她盯着评论区“陆氏集团神秘委托人”的标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烫疤 —— 那里还留着上周修复明代点翠簪时，被焊枪灼伤的印记。
“需要帮忙吗？”
陆沉舟的声音从工坊门口传来，西装袖口沾着夜露的潮气。
苏洛看见他手里攥着份文件，正是下午她撞见他与拍卖行主管密谈时的同款牛皮纸袋。
“不用。”
她转身继续调整焊枪温度，余光却瞥见他无名指的灼痕擦过工作台，那里摆着她刚完成的琉璃兔耳坠，内侧刻着极小的“Moon Rabbit”。
这个与母亲胸针相同的落款，此刻像根刺，扎进她从昨夜就开始发紧的神经。
“苏洛，” 陆沉舟突然按住她握焊枪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隔热手套传来，“原版胸针的金丝用的是古法‘双钩填彩’，你现在的手法 ——所以你要把它拍下来，放进你的标本馆？”
她猛地抽回手，焊枪在琉璃砖上溅出火星，“就像收集我的病历、折纸、每一道伤疤那样？”
他的瞳孔在焊光中骤然收缩，像被戳破的秘密在火光里现形。
苏洛看见他喉结滚动，牛皮纸袋里露出一角文件，标题是“非遗盗窃案物证鉴定报告”—— 但她此刻只看得见拍卖行图册上的预估价：198 万，刚好是母亲后续治疗费用的两倍。
暴雨是在傍晚突然降临的。
苏洛抱着母亲的琉璃设计稿冲进雨幕时，陆沉舟的车光灯正穿透雨帘。
她想起昨夜在书房看见的场景：程雪柔的手划过他肘弯的月牙形疤痕，而他望着拍卖图册的眼神，像在凝视一件待价而沽的标本。
“上车！”
他的声音混着雷鸣炸响，雨珠顺着伞骨砸在她肩头。
苏洛转身就跑，高跟鞋在青石板上打滑，却在拐过玫瑰园时被车灯晃花了眼 —— 那束光太过刺眼，像极了二十年前火灾中，她举着琉璃镜反射的、灼伤人视网膜的强光。
轮胎摩擦声撕裂雨幕的瞬间，有人从身后将她拽进怀里。
苏洛听见布料撕裂的脆响，掌心触到一片凹凸的肌理 —— 是陆沉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