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离”,是否本身就是一种逃避?
一种对介入真实生活复杂性的恐惧?
他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沉重。
路过王婆婆家门口时,他看到那扇紧闭的门,想起昨天老人警惕而悲伤的眼神。
他知道,如果不能打破这层隔阂,不能真正走进他们的世界,他的记录,终将只是浮光掠影,苍白而空洞。
他的目光落在相机上,冰冷的金属外壳传递着一丝凉意。
他需要重新思考,这台机器,究竟应该对准什么?
又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去对准?
第三章:倾听岁月悲欢那次在废弃诊所的遭遇,像一记闷棍,敲醒了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阿哲。
他意识到,如果仅仅满足于捕捉那些没有生命的、徒有其表的“废墟”影像,那他和那些猎奇的旁观者并无本质区别。
真正的故事,刻在人的脸上,藏在皱纹里,流淌在那些不经意间流露的眼神和叹息中。
他必须放下那层刻意维持的疏离感,去倾听,去感受。
他决定再次尝试接近王婆婆。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带相机,而是提了一小袋新鲜的水果,那是在街口仅存的小摊上买的。
他来到王婆婆家门口时,正看到老人佝偻着背,费力地想要把一张被风吹歪、半脱落的旧年画重新贴正。
那年画色彩早已暗淡,画的是胖娃娃抱鲤鱼,寓意吉祥,此刻却显得格外凄凉,仿佛是这行将就木的街区最后一点不甘的装饰。
“王婆婆,我来帮您吧。”
阿哲快步上前,声音放得很轻柔。
王婆婆被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是阿哲,眉头先是习惯性地一蹙,但看到他空着手,脸上带着诚恳的微笑,目光又落在他提着的水果上,眼神里的警惕稍稍松动了一些。
“又是你啊……”她嘟哝了一句,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拒绝,只是默默地让开了半步。
阿哲接过老人手里几乎要散架的浆糊刷子,仔细地涂抹均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年画重新抚平、贴牢。
他的动作很认真,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尊重。
“你这小伙子,手倒还挺巧。”
王婆婆站在一旁,看着他忙活,语气缓和了不少,“比我家那几个小子强,他们回来,就知道催我搬走。”
提起孩子,她声音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我小时候,也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