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穿着宽松的卫衣，头发随意地扎着，比白天少了份凌厉，多了份温柔。
“脚踝还疼吗？”
她递来创可贴，指尖掠过我腿上的擦伤，“刚才摔那跤挺重的。”
我这才注意到她脚边的瑜伽垫，上面摊着登山日志，页面停在2019年5月：“珠峰登顶第3天，膝盖积液复发，医生说再登山可能致残。”
字迹被水洇过，像哭过的痕迹。
“你很爱登山吧？”
我指着日志问。
她笑了，指尖划过蝴蝶纹身：“18岁那年，我在秦岭迷路，是一位登山者救了我。
他说‘山永远在那里，但生命只有一次’，从那以后，我学会了敬畏，也学会了热爱。”
……群里有人发消息：“婉姐保养得真好，看不出40！”
我盯着对话框里的数字，26岁的我，和38岁的她，像两条平行的登山线，在罗浮山的暴雨里意外相交。
她私发我一张照片：两株松树在悬崖边生长，树根穿过岩石相互缠绕。
“明天白银坑溯溪，来吗？”
她问。
我摸着手机壳上程晓贴的Hello Kitty贴纸，突然扯掉扔进垃圾桶：“来。”
3 溯溪情愫白银坑的晨雾像未拧干的棉絮，沾在睫毛上都是潮意。
我在集合点跺着脚等了二十分钟，远远看见林婉踩着碎石跑过来，发梢还滴着水，运动外套半敞着，露出里面没来得及扣好的白色背心 —— 显然是刚从浴室匆匆拽了件衣服就往外冲。
“给！”
她把装着糯米鸡的塑料袋塞过来，热气透过薄塑料袋熨着掌心，“继兄今早五点打电话说他女儿发烧，急救包刚整理到一半……”尾音轻得像雾，指尖却凉得惊心，想起昨夜在民宿听见的争吵声，原来她连早餐都是路上买的。
我捏着还带着体温的糯米鸡，故意板起脸：“下次再让全队等，就罚你背二十升矿泉水。”
看她吐着舌头转身，背包侧袋露出半截药盒，蓝白包装上 “氨糖软骨素” 的字样刺着眼睛 —— 到底是三十八岁的人了，去年攀岩摔破的膝盖还留着淡褐色的疤，每次下山都要偷偷揉很久。
溯溪时她执意走在最前面，防水裤被山溪水浸得深蓝，小腿肌肉在布料下绷成流畅的弧线。
过浅滩时青苔打滑，她踉跄着撞进我怀里，手腕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