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抬头,看见“谢砚冰”三个字中间裂开细缝,露出底下未干的“砚之”二字——那是十年前他替师弟顶罪时,师父罚他刻的碑。
当时谢砚冰偷摘灵果被发现,他谎称是自己所为,师父盛怒之下命他刻碑谢罪,却在碑成后悄悄让人抹了字,只说“青岚弟子,当护同门”。
暮色漫进碑林,远处传来马蹄声。
林砚之攥紧带血的玉佩,想起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信,字迹被血浸透:“镜湖宝藏藏着当年血案真相,砚冰性子倔,莫让他走老路……”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谢砚冰总在深夜练剑,为什么苏挽的玉坠里藏着地图,为什么师父房里的画卷上,女子腕间红痣与苏挽分毫不差。
“大师兄!”
小弟子的声音从山道传来,“二师兄带着苏姑娘下山了,还带走了库房的夜行衣和药囊!”
林砚之望向山门外的落日,余晖把碑影拉得老长,像柄横在天地间的剑。
他摸向袖中师父的信,忽然发现背面还有行小字:“当年镜湖灭门,青岚亦有苦衷……”字迹到此为止,墨点晕开,像滴泪。
深夜·山门谢砚冰的后背抵着青岚派的朱漆大门,怀里的苏挽仍在昏迷——她咬碎了半块碎玉,险些划破喉咙,是他用内力震晕了她。
行囊里的剑谱硌着他手肘,那是从师父房里偷的,封皮上染着新血,不知是师父的还是自己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轻得像猫。
谢砚冰握紧剑柄,指腹擦过剑鞘上的凹痕——那是去年和林砚之比武时,被师兄用剑穗银铃敲出来的。
“山下有镜湖旧部,”林砚之的声音带着夜露的凉,“三日后酉时,在松木镇的……”话没说完,谢砚冰突然转身,剑鞘狠狠砸在师兄后颈。
林砚之踉跄半步,跌进雪堆里,怀里的信滑落在地。
谢砚冰望着他发间的积雪,想起十五岁那年,师兄替他挨了师父二十鞭,后背的伤养了整月,却在他哭着道歉时说“砚冰别哭,疼的是背,又不是心”。
“为什么不躲?”
谢砚冰的声音发颤,蹲下身捡起信,火光映着信上的字,“你明明知道我要走,明明知道我偷了剑谱,明明……”他突然看见信末的小字,手指捏住“苦衷”二字,想起师父临终前欲言又止的眼神。
林砚之在雪地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