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陈秀梅，”他推了推眼镜，“厂里决定调你去染布车间。”
“为什么？”
“工作需要。”赵主任避开我的目光，“今天就去报到。”
染布车间是全厂最苦的地方。闷热潮湿，染料的味道呛得人头晕。
车间主任姓马，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
他斜眼打量我，“去三号池子，今天染三十匹蓝布。”
三号池子的染料浓度最高，刺激性最强。我刚走近，就被刺鼻的气味熏得直流眼泪。
“戴手套！”马主任扔过来一副破手套，“掉色了扣你工资！”
手套上有好几个洞，但我没说话，默默戴上开始干活。
中午吃饭时，我发现手上的皮肤已经开始发红发痒。
张建军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坐在了我对面。
“给。”他推过来一管药膏，“防染剂灼伤的。”
我道了谢，挤出药膏涂抹。
张建军压低声音：“李厂长下周要去省里开会，据说要选拔技术骨干参加培训。”
我猛地抬头：“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刚定的。”张建军看了看四周，“厂里要办技术比赛，第一名可以去省城的总厂工作。”
“比赛内容是什么？”
“纺织机维修和染布工艺改良。”
下午干活时，我故意放慢速度，仔细观察染布的每个环节。
下班后，我偷偷记下了染料配比和工艺流程。
回到家，父亲看我红肿的手，心疼得直叹气：“秀儿，要不咱不干了？”
“爸，没事。”我翻出笔记本，“帮我看看这个化学公式对不对？”
父亲是中学化学老师，他仔细看了看：“这个配方有问题，碱性太强容易损伤布料。”
我们讨论到半夜，终于改良出一个新配方。第二天一早，我提前两小时到厂里，偷偷试验新配方。
“干什么呢？”马主任突然出现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