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眼泪滴在我手背上,比手术室的灯光更烫。
她摸出随身带着的半颗水钻,和视频里的银镯拼在一起,刚好组成枚雪花形状的戒指。
原来七年前在滑冰场弄丢的,不是遗憾,而是两代人对爱的注解 —— 有些分离,是为了让重逢的雪花,落得更圆满。
手术灯熄灭时,梅子突然踉跄着扶住椅背。
我扶住她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橙花香,混着医院的消毒水,像极了那年她父亲住院时,我们在楼梯间偷吻的味道。
“陈原,” 她贴着我耳边说,“我好像又看见雪了,在眼前飘。”
急诊室的走廊,护士给梅子戴上监测仪,我才发现她口袋里还装着母亲织的围巾,浅灰毛线里的桔黄色线头,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病历本上的 “心因性眩晕症” 诊断,让我想起 2019 年冬天,她在电话里哭到缺氧的夜晚,原来那些没说出口的 “我想你”,早就在她身体里结了冰。
母亲被推出手术室时,缠着纱布的眼睛对着我们笑:“梅子,把你爸的茶叶泡上吧,我听见茶水在罐子里喊你呢。”
她摸索着抓住梅子的手,触到银镯的纹路,“当年我反对你们,是怕我儿子冻着,现在才知道,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冻,冻着冻着,心就暖了。”
深夜守在两人病床前,我翻出许明寄来的红绸包。
银镯内侧刻着两行小字,梅子父亲的钢笔字和我的字迹重叠:“火融冰,冰润火陈原 & 子衿,2018.12.24”—— 那是我们初吻的日子,原来老人早就偷偷刻好了信物,却在现实的压力下,选择了沉默。
梅子在睡梦中呓语,手指无意识地抓着我的袖口,像极了七年前在滑冰场摔倒时的模样。
我摸着她腕间的刺青,突然明白,所有的错过与重逢,都是命运在掌心刻下的纹路,那些被泪水泡软的誓言,终将在时光里结成冰晶,折射出最纯粹的光。
凌晨三点,护士来换吊瓶,我走到医院后巷抽烟。
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把地上的积雪照得发亮,像极了那年我们堆的雪人,脖子上挂着我的工牌。
手机屏幕亮起,是梅子发来的消息:“陈原,等我病好了,我们去拍婚纱照吧,就穿你藏了七年的白色羽绒服。”
消息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