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在宿舍衣柜,而梅子,偷偷去过专柜七次,摸遍了每片毛领。
“许明说,他输给了回忆里的雪,” 梅子把仙人球放在窗台,指尖划过它带刺的绒毛,“可我知道,我们输给的是没说出口的怕 —— 怕给不起,怕等不及,怕相爱就像数零钱,永远对不上账。”
母亲织的围巾滑落在地,浅灰毛线勾住了病历单的边角。
我忽然想起,梅子父亲葬礼那天,我在殡仪馆看见许明偷偷抹泪,原来他早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替代那个在雪地里为她织围巾的人。
傍晚陪梅子去超市,她在冷冻柜前停了十分钟,最终拿了袋速冻毛肚。
“许明不吃辣,” 她把毛肚放进购物车,声音轻得像雪,“可我总想起火锅店的铜锅,想起你替我涮毛肚时,袖口沾的香油味。”
收银台扫码时,条形码扫过白色羽绒服的吊牌 —— 那是梅子今天执意要穿的,L 码的衣摆拖到她膝盖,像裹着片未化的初雪。
收银员突然笑了:“情侣装啊?
您先生上周来买过件 M 码的,说要等女朋友来试。”
梅子的手指在收银台上敲出急促的点,像那年在银行数错钱时的慌张。
我这才想起,上周整理衣柜时,发现吊牌上的购买日期是 2019 年 2 月 14 日,情人节,正是我们分手后的第 15 天。
回家路上,梅子突然指着路灯下的飘雪:“陈原,你记不记得,我们说过雪落有声?”
她伸手接住片雪花,冰晶在掌心跳动,“其实那是心跳声,是怕失去彼此的心跳,在雪地里共振的声音。”
玄关的灯亮起时,母亲正对着镜子别雪花别针,穿的是梅子送的桔黄色毛衣。
“阿姨,这是我新织的,” 梅子递过条浅灰围巾,针脚里混着几根白毛线,“和陈原的工牌颜色配。”
母亲接过围巾的瞬间,两张诊断书从毛衣口袋滑落 —— 一张是梅子的眩晕症病历,另一张是母亲的体检报告,“轻度白内障” 的字样刺得人眼眶发疼。
原来在我们纠缠的这些年,时光早就在亲人身上刻下痕迹,像冰场的划痕,看似消失,却永远存在。
深夜,梅子在阳台给仙人球浇水,月光把她的影子投在玻璃上,和七年前那个数钱的女孩重叠。
我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