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寄包裹时摔了一跤,雨水渗进信封了,还好CD没事——就像我们,哪怕摔了跤,心意总该是干爽的吧?”我把CD放进电脑,古筝声混着少数民族的吟唱涌出来,突然想起她在信里说的“偶然在电台听到这支曲子,就觉得该让你也听听”。
原来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把遇见的美好都小心收着,再一颗一颗捧给你,像松鼠把松果埋进雪下,等着春天长出更多的温暖。
五月的柳絮扑在网吧的玻璃上,云柯的头像换成了一朵野百合。
她开始在信里写更多关于书的事,“读《嘉利妹妹》时,总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站在芝加哥街头的女孩,明明害怕得要命,却还要把脊背挺得笔直——你说,我们是不是都在假装勇敢呀?”她的字渐渐潦草起来,像春天疯长的藤蔓,却在每个段落结尾,工工整整地画个笑脸,或是朵歪歪扭扭的小花儿。
某个加班的夜晚,我在办公室的台灯下给她回信,钢笔尖在稿纸上洇出墨团:“今天路过儿童公园,看见有人在秋千架上刻字,想起你说的‘荡秋千时像长了翅膀’,突然很想知道,你笑起来时,是不是也像秋千那样,带着点轻盈的摇晃?”窗外的月亮很圆,把信纸照得半透明,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像藏在纸纹里的纤维,虽看不见,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信寄出去的第三天,BP机在深夜震动,显示着云柯的留言:“今晚的月亮像块被啃过的月饼,你那儿看得见吗?”我摸着床头的台灯,突然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是月光到地球的距离——看似遥远,却能在每个夜晚,把彼此的影子,轻轻投在对方的窗台上。
第三章:声音漫过电话线(2000年夏)七月的蝉鸣把网吧的空调声都盖过去了,我握着IC卡电话,听着听筒里漫长的嘟嘟声,掌心的汗把卡片边缘都泡软了。
终于听见那声带着气喘的“喂”,才想起她总说“跑着去接电话,像在追一场不会停的雨”。
“风哥哥,我今天去献血了!”她的声音带着刚跑完步的颤音,“护士姐姐说我的血稠,要多喝白开水——你看,我也能做些勇敢的事呢!”背景音里有消毒水的气味,还有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却被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