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飘出的不再是糖雾，而是桂花香。

地窖深处传来巨响，三十六口青铜鼎破土而出，鼎身的饕餮纹已被磨平，取而代之的是童女们的笑脸。

苏明修突然指着鼎中，那里沉着块刻有“玄空子”道号的糖牌，却在灭煞露的侵蚀下渐渐融化，露出底下的真容——竟是块普通的冰糖。

“原来玄空子早死了。”

林雨望着女子崩溃的虚影，“现在的甜煞，不过是依附在糖罐上的残魂。”

青河镇的井水在黎明前恢复清澈，村民们从家中找出的糖罐，无一例外都刻着“苏记糖坊”的暗纹。

林雨站在土地庙前，看着苏明修将三十六颗冰糖埋入槐树根下，每颗冰糖都刻着童女的名字。

“甜煞的残魂会化作槐花。”

苏明修拍拍手上的泥土，“等夏天槐树开花，就不会再有人被甜煞迷惑了。”

返程的船上，林雨翻开新收到的信笺，是古村的老妇人寄来的：“井边的桂花开了，今年的雪，终于不沾糖霜了。”

她摸着腕间空置的银镯位置，忽然听见苏明修轻声说：“下一站，该去苏州了。”

运河的水拍打着船舷，远处传来货郎的吆喝：“卖糖画喽，不掺血的糖画——”林雨望向水面，倒影中浮现出母亲的笑脸，腕间仿佛又戴上了那只银镯，内侧的刻痕却已变成“雨秋，平安”。

她知道，甜煞的故事或许永远不会终结，但至少此刻，江南的雪正在融化，化作清冽的河水，流向每一个不再被甜蜜禁锢的春天。

第六章 苏坊丝糖苏州城的梅雨季来得格外黏腻，青石板路上的水洼里漂着糖霜似的白沫，与绸缎庄晾晒的素纱重叠，竟在光影里映出半透明的骷髅轮廓。

林雨站在“苏记糖坊”遗址前，朽木匾额上的金字已被蛀空，露出底下刻着的“人蔗熬糖”四个血字——正是父亲手记中提到的禁术。

“三百年前这里是前店后坊，”苏明修蹲下身，指尖划过砖缝里的结晶，“表面卖桂花糖，地下炼‘美人饴’。”

他突然抬头，望向河对岸的丝绸庄，绣娘们的绷架上，金丝线竟在绣着糖画般的符咒，“苏州织造府的旧宅，现在成了洋人的丝绸公司。”

绸缎庄的门楣上挂着“瑞和祥”的鎏金招牌，穿西装的掌柜迎出来时，林雨闻到他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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