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是前朝皇族的蟠龙纹。
“我母亲是惠妃的妹妹。”
他指尖抚过画像，“二十年前她为查丹药案潜入宫，被天宗亲手灌下鸩酒。”
月光漏进窗棂，照见他眼底血色，“而殿下，是我表妹。”
悠婷的剑尖颤了颤。
“所以玄甲军听你号令？”
“不。”
裴忠突然撕开前襟，心口处一道狰狞箭疤，“因为他们认这个——当年潼关屠杀时，我替三千将士挡过弩车。”
阁外传来脚步声。
清明慌张跑来：“师姐！
白安山残部联合吐蕃大军，已破潼关！”
点将台上，悠婷亲手为三百玄甲系上白麻——那是大尧军制里最重的孝。
“陛下。”
老将军郭飞跪呈虎符，“河西军愿随您死战，但……”他瞥向裴忠，“前朝余孽不可为将！”
裴忠轻笑一声，突然夺过悠婷手中剑划破掌心，将血滴进祭旗的酒坛：“今日我裴忠以血立誓，若生二心——朕亲手剐了你。”
悠婷截过话头，就着他伤口饮下一口血酒。
三军骇然。
这比任何军令都直白——女帝在用性命担保一个“余孽”。
黎明出征时，裴忠落在队尾，突然被个小道童拽住衣袖。
“裴大人。”
清明递上块杏脯，“师姐让我告诉你…”孩子踮脚附耳，“她说…冷宫画像后面有东西。”
当夜，裴忠潜回凌烟阁。
画像背面果然有暗格，里头躺着半枚玉璜和封信。
信纸已脆黄，惠妃的字迹却力透纸背：婷儿若活着，必在青岚观。
玉璜乃前朝兵符，可调北庭三万铁骑——姊绝笔玉璜突然被剑光挑走！
“果然在这。”
杨志的侄子从梁上跃下，手中匕首直刺裴忠心口，“陛下早料到你……”喉骨碎裂声打断了他。
悠婷从阴影里走出，靴底碾着刺客痉挛的手指：“朕确实料到了。”
她将染血的玉璜抛给裴忠：“北庭军交给你。”
“不怕我拥兵自立？”
悠婷突然扯开自己衣领，心口赫然烙着与他一模一样的蟠龙纹！
“表兄。”
百里悠婷第一次这样唤他，“我们流的血…本就一样脏。”
7 雪拥蓝关潼关的雪下得比刀还锋利。
悠婷立在箭楼上，看吐蕃铁骑踏过冻僵的护城河。
她左臂的箭伤还在渗血，将半边龙纹玄甲染成暗红——那是三日前杨氏余孽的“见面礼”，箭头上淬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