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指向她身后，“我哥来了！”
程迦转身，看见沈砚之站在门口，白大褂领口微敞，露出锁骨下方的旧疤痕——那是七年前替她挡下医闹的木棍时留下的。
他手里拿着个纸袋，里面装着她爱吃的蛋黄酥，包装上印着“医学院后街老店”的字样，是她以为早已倒闭的那家。
“小明该休息了。”
沈砚之走进来，指尖划过她画的骷髅头纸船，“当年你在解剖楼画的第一只蝴蝶，我夹在《格氏解剖学》第452页，现在还在德国的书房里。”
程迦的呼吸一滞。
那是她第一次为他画蝴蝶，用的是他送的樱花钢笔。
后来那支笔掉进了福尔马林池，而他说：“没关系，蝴蝶本来就该在标本里永生。”
沈明突然打了个哈欠，把心电图纸船放在程迦掌心：“姐姐晚安，明天来看我打俄罗斯方块呀。”
他转身时，程迦看见他病号服口袋里露出半截星空棒棒糖，糖纸上的骷髅头，和她刚才画的一模一样。
值班室的门关上后，沈砚之从纸袋里拿出个铁盒，里面装着晒干的蝴蝶标本：“这是你大二时在操场捡到的凤蝶，翅膀被雨水打湿了，你说想做成标本送给我父亲。”
程迦接过铁盒，蝴蝶翅膀上的鳞片已经有些脱落，但翅膀边缘的弧度，确实和心脏瓣膜惊人地相似。
她想起沈父当年总说：“每个医生都是生命的蝴蝶标本师，既要保留真相，也要守护美丽。”
“你父亲...还记得我吗？”
她轻声问，指尖抚过蝴蝶的触角。
<沈砚之点头，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他偶尔会清醒，说看见个穿白大褂的小姑娘，在解剖楼画骷髅头，说要成为最厉害的急诊医生。”
程迦突然抬头，发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左腕的纹身上，那里的皮肤因为过敏有些发红。
他下意识伸手，却在触碰到她手腕时触电般缩回——和七年前在标本室，他第一次牵她的手时一样。
“你的过敏还没好？”
他的声音沙哑，从白大褂口袋掏出支药膏，“德国医生开的，不含酒精，当年你在解剖楼过敏时，我本该给你的。”
程迦看着药膏包装上的德文，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暴雨夜，他浑身是血地替她赶走骚扰者，自己却因为伤口感染发烧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