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紧。
顾辞不知何时立在身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我的手腕,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
“让你来伺候我的,不是她。”
他斜睨着春杏,唇角噙着惯常的轻佻笑意,眼底却凝着寒霜,“既然你这般讲究,往后这院子的洒扫就由你亲自来。”
不等春杏从惊愕中回神,他已拽着我往书房去。
我踉跄着回头,只见春杏攥着帕子站在原地,眼里淬着毒。
顾辞的书房别有洞天。
推开雕花门扇,扑面而来是沉水香混着松烟墨的气息。
紫檀木架上兵书列阵,案头铺开的牛皮地图上墨迹犹新。
他随手将外袍往屏风上一搭,方才那股子浪荡气倏地散了,眉宇间凝起沙场点兵般的肃杀。
我杵在门边不敢动弹。
窗外竹影婆娑,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斑驳暗影。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他忽然抬头,见我还在原地,眉梢微挑:“杵着当门神?
过来研墨。”
砚台是上好的歙砚,墨条轻叩时发出清越声响。
我垂首研墨,余光瞥见地图上朱笔勾勒的路线蜿蜒如蛇。
原主幼时常跟着学医的父亲上山采药,对山脉地形很是熟悉。
那熟悉的鹰嘴崖地形让我心头一跳:“大爷,这条捷径虽能省半日路程,但峡谷两侧...”话音未落,顾辞倏地抬眼,目光如刀锋在我脸上刮过:“你识得此处?”
见我点头,他忽然撂下笔,哗啦展开另一卷舆图:“这些呢?”
我认出是北疆十二连营的布防,指尖不自觉在某处点了点:“此处是水源... 明日开始,你专管书房。”
他打断我,随手抛来一串黄铜钥匙。
“先把《武经七书》按行军布阵重新归类。”
说罢竟与我讨论起地形优劣,言辞犀利得与平日判若两人。
正说到伏击要点,门扉轻响。
春杏捧着鎏金食盒进来,藕荷色裙裾扫过门槛:“老夫人惦记大爷伤神,特意... 搁着。”
顾辞连眼皮都没抬。
春杏僵在原地,我瞧见她涂着丹蔻的指甲在食盒上掐出痕迹。
待她退下时,那眼神活像要把我生吞了。
不过自那以后,她倒没再直接找我麻烦。
8 上元夜宴日子一转到了上元节,顾府上下张灯结彩。
老夫人开恩,给下人们放了半日假。
小桃像只欢快的云雀,早早来寻我:“姐姐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