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高二的雪天。
她站在桥边，看着河水泛着微光，风吹起衣摆。
陈砚舟走过去，站在她身边。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走路，是在什么时候吗？”
她问。
“记得。
教学楼后的小路，你没带伞，我把伞给你。”
他说。
她转过头，认真看着他，“你一直记得。”
“我记得的事，比你以为的多很多。”
他说。
他们回到家，屋里一如既往地温暖。
阳台上的花开了几朵，蓝雏菊在风中轻轻摇晃。
江暮雪靠在厨房门口，看他熟练地切菜、煲汤、调味。
锅里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温热了她的心。
吃完饭后，他们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
电影里下雪的片段，让江暮雪忽然想起什么，她转头问他：“如果那年我没有走，你觉得我们会是什么样？”
他沉思了一下，说：“可能更早开始，也可能更早结束。
但我宁愿是现在。”
“为什么？”
“因为现在的你，是经历过风雪的你，是更真实的你。
我也终于成了一个，可以接得住你的我。”
她靠在他肩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抓住了他的大拇指。
夜深时，外头雪还在下。
他们站在窗前，看灯光在雪地上映出微黄的光晕。
“砚舟。”
她突然轻声叫他。
“嗯？”
他回头。
“我想把我的名字，写进你的户口本。”
她说这句话时，声音几乎要被雪夜吞没。
陈砚舟怔住，许久才反应过来。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她紧紧抱住。
那一刻，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像年轻时站在讲台下看见她的那一眼，又像多年后，在旧书摊翻到那本书时的颤抖。
“好。”
他低声应她，语气笃定而温柔，“从今天起，我的人生，就写上你的名字。”
那夜，他们在雪中拥抱良久，没有吻，没有多余动作，只是静静相拥，像用尽全力确认彼此终于不再错过。
日子如常继续，春天会来，雪会融化，但他们的故事，在落雪无声的夜里，悄然落笔，成为彼此余生最温柔的一章。
不是结局，而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