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命。
以前的事,就算……就算抵消了吧。”
抵消?
澄江心里五味杂陈。
他犯下的错,那些背叛和伤害,真的可以用一条腿来抵消吗?
他不知道。
但看着知夏眼中那丝重新燃起的、微弱的暖意,看着她不再紧绷的嘴角,他突然觉得,左腿传来的疼痛,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看着知夏,看着这个他曾经深爱,后来又深深伤害,最终却在生死关头被他下意识保护的女人。
阳光正好,落在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上,像落上了一层细碎的金粉。
也许,这真的是一个新的开始。
一个疼痛的、残缺的,却也可能是充满希望的开始。
澄江盯着天花板,知夏那句“重新开始”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却带着沉重的回响。
重新开始?
用一条腿的代价?
他下意识地想动一下左腿,那不存在的肢体却传来一阵清晰的幻痛,提醒着他失去的现实。
“你……”他喉咙发干,声音比刚才还要沙哑,“你不用……可怜我。”
知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被他的话刺到。
“不是可怜。”
她垂下眼帘,声音低了下去,“澄江,你差点死了。
为了救我和澄澄。”
她顿了顿,抬眼看他,目光里有一种澄江从未见过的坦诚,混杂着后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那一刻,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就看着你……倒下去。
我以为……”她没再说下去,但澄江明白了。
那一瞬间的恐惧,足以冲垮过去一年多积累的怨恨壁垒。
这不是原谅,更像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清算,一种被强行拉回原点的无奈。
“你先好好养伤。”
知夏站起身,“医生说你失血过多,需要休息。”
她不再提“重新开始”的事,只是默默地帮他掖了掖被角,动作有些生疏,却不再带着之前的冰冷抗拒。
接下来的日子,病房成了三人(有时是四人、五人)关系的微妙试验场。
澄江的母亲第二天就来了,一进门看到儿子缠满绷带、明显空了一截的裤管,眼泪当场就下来了,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
知夏默默地递上纸巾,又去打了盆温水,拧了毛巾给婆婆擦脸。
澄江的母亲哭够了,拉着知夏的手,哽咽着说:“好孩子,多亏了澄江……以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