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跟班们嬉笑着用口红在柜门上画蟑螂，她摸出口袋里的松节油瓶子，发现标签不知何时被换成“维生素B12”。
3 天台暴雨傅笛笙的手像铁钳般扣住语梦莹手腕时，松节油瓶子正从三楼走廊的窗户往下坠。
玻璃碎裂声混着林雪瑶的尖笑刺破课间操的广播：“哎呀，聋子连瓶子都拿不稳！”
语梦莹被拽得踉跄，右肩胛骨的旧伤抵在消防栓上。
傅笛笙的黑发扫过她眼尾的小痣，薄荷味混着琴房特有的虫胶漆味扑面而来。
直到天台铁门“哐当”合上，对方才甩开她的手，从制服口袋抽出酒精湿巾反复擦拭指尖。
“下次再往我琴凳塞糖，我就把你那破铁盒扔进焚化炉。”
傅笛笙的助听器在阴云下泛着冷光，远处闷雷碾过她的尾音。
语梦莹低头看自己磨破的鞋尖，右侧鞋带不知何时又绕成了死结——母亲值夜班前总说这种结法能辟邪，可她现在只觉得窒息。
积雨云在天台边缘堆成铅灰色，傅笛笙突然逼近半步：“聋子、怪物、私生女——这些外号还不够你消遣？”
她指尖戳在语梦莹锁骨处的校徽上，“非要贴着创可贴来证明自己多善良？”
语梦莹的指甲陷进掌心。
三天前的画面在眼前闪回：她偷偷把铁盒里最后一颗薄荷糖塞进琴凳暗格，却看见傅笛笙面无表情地将糖碾碎在琴键上。
松节油瓶子坠楼的瞬间，林雪瑶新做的水晶指甲正指着她大笑：“看！
圣母病又发作了！”
“我只是......不想看你胃疼......”她声音细得被风扯碎。
傅笛笙常年苍白的脸色和总缠着镇痛贴的手腕，让她想起母亲医院里那些靠营养液续命的病人。
傅笛笙突然冷笑，从书包夹层抽出个透明密封袋。
褪色的蝴蝶发卡躺在里面，金属翅膀上还粘着那天被踩扁的口香糖。
“上周四中午十二点零七分，你溜进教务处偷监控录像。”
她晃了晃袋子，发卡碰撞声像牙齿打颤，“用这种地摊货当贿赂，该说你天真还是蠢？”
语梦莹的右肩突然刺痛，仿佛七岁那年坠楼时的碎骨又扎进肺里。
她记得自己是如何踮脚够到档案柜顶层的录像带，蝴蝶发卡勾住文件夹的瞬间，童年撕碎的《鸢尾花》临摹稿突然在记忆里翻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