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全程陪同，任何突发情况我都能处理。”
我点点头：“你不怕麻烦？”
他淡淡一笑：“我是退伍军人，怕死不当兵，怕累不来你这里。”
我笑了笑，忽然就觉得——人生再烂，也还有点值得期待。
我们把行李收拾好，一共两个箱子，一个医疗箱。
他问我：“第一站去哪？”
我想了想：“北海道，先去雪地看看。”
“还有别的安排吗？”
我打开手机备忘录，里面是一份名叫“最后的愿望”的清单：雪地里放一盏孔明灯。
站在沙漠边缘拍一张跳跃照。
看一次极光。
和陌生人一起唱首歌。
给爸妈写封信（在死前寄出）去一次电影里最想去的山谷。
吃最后一顿麻辣火锅。
看一次自己动过刀的手术录像。
把房子捐给病友。
留一张照片，放进时间胶囊。
赵呈看完，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挺有劲。”
我咧嘴笑：“都说癌症病人只能躺着，我想证明，哪怕躺进棺材前，我也要走得漂亮。”
05我们出发那天，天刚蒙蒙亮。
我给爸妈发了一条语音：“最近忙一些项目，得出国几个月，不用担心，一切都好。”
我没说病情，也没说离婚。
我不想他们担心，不想看到他们眼神里的那种“可怜”。
我只是陆执言，一个普通医生，出去走走。
离开前，我站在阳台上，看着空荡荡的婴儿床。
那床是我三个月前精挑细选的，甚至还为未来的孩子准备了绘本、爬爬垫和一只哄睡投影灯。
“看来……孩子这辈子是不会来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窗帘拉上，把房门反锁，然后把钥匙交给赵呈。
我看着他，像是交代一个战友：“我死了以后，钥匙送去医院门口的捐赠箱。”
“收到。”
我笑了笑：“走吧，赵哥。”
飞机升空前十分钟，温凝霜打来了电话。
我盯着那个熟悉的名字，没有接。
她发了条消息：你在哪？
我想见你一面。
我想了很久，只回了一句：晚了。
06我们到北海道那天，天正下着雪。
不大，一点点的，像揉碎的棉絮，在寒风里打着旋。
我穿着厚外套，围巾把半张脸埋住，像所有游客那样坐在观光车里，看窗外一排排积雪压顶的屋檐。
“这地方真静啊。”
赵呈说。
我嗯了一声。
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