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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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了吧，闻以乔，你是阿声指定的遗嘱继承人，他说他的钱都给你。”
我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文件，很长一段时间，看不清上面的字。
我搂着胳膊，喃喃，“他还没死。”
手术成功的概率是3%，梁泽声是那个3%。
“他还活着。”
只是昏迷。
人脑是很脆弱的东西，即便成功了，也没有人能保证是否有醒来的一天。
也无法保证，是否有那一天。
“我要见他。”
“别浪费时间，这是阿声最后的心愿，我答应帮他完成。”
经纪人对我，再也没有耐心，将笔塞进我手里。
“签了，阿声欠你的就还清了。”
我咬着唇，不肯动。
一滴滴眼泪落在纸上。
经纪人说，“你现在哭，是不是晚了。”
“闻以乔，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就不会那样对他。”
经纪人的声音开始哽咽，深呼吸，又不甘。
咬牙质问。
“你知道阿声为什么会答应进入演艺圈吗？
因为他要赚钱，赚很多钱，还债。”
“闻以乔，他说他要还你的债！”
“他想赚了钱给你妈妈治病。”
“他说只有这样，你才会原谅他。”
“闻以乔，你以为阿声愿意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吗？
他没有选择，他比你可怜一千倍一万倍。”
十八岁的梁泽声，只吃得起免费的工作餐。
下雨天，甚至没有一把伞。
他问，“闻以乔，你为什么住校？
总是不回家。”
“我没家。”
“好巧，我也没有。”
很惨的事，他却笑。
干燥的手伸过来，十指交握。
给予承诺，“以后，你就有了。”
十八岁的梁铮，打算了很多。
里面都有我。
“他从来不觉得你们是分手。”
“红了后，想到你能看到他，就很开心，他怕你忘了他。”
“闻以乔，阿声没有对不起你，就算他爸爸是个罪犯，他对你的爱也拿得出手。”
我嗯。
梁泽声的爱，永远拿得出手。
自私凉薄，只是我。
15 往事如烟见面的第一次，是在开学典礼。
少年闭着眼在大礼堂听汇报，教导主任喊了很多遍，他也没醒。
我撞了撞他。
他睁开眼，撇头看我，目光安静。
“轮到你了。”
我说。
他哦一声，起身，往讲台走。
我跟在他身后。
并排站在领奖台，他又侧头看了我一眼。
此后三年，有太多这种时候。
第一名的梁铮。
第二名的闻以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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