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中鱼，再无自由可言。
暴雨冲刷着檐角的铜铃，发出叮叮当当急促的声响。
灵犀望着案头摇曳的烛火，那昏黄跳跃的光晕，突然让她觉得像极了父亲在牢饭里才能见到的冷粥的颜色，一样的冰冷，一样的令人绝望。
东方白的蟒纹锦靴踩过她方才落下泪珠的地方，也仿佛踩过了她散落在地的、碎裂的骄傲和尊严。
“带她下去，交给秦嬷嬷调教规矩。”
东方白挥了挥手，语气淡漠，仿佛刚才那个与她周旋、逼她签下卖身契的人并非他一般。
“是。”
门外应声走进两名侍女，面无表情地一左一右架起几乎虚脱的灵犀。
当书房厚重的雕花木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合拢，隔绝了那幽深的沉水香和冰冷的目光时，灵犀望着回廊尽头越来越浓重、被雨幕笼罩的夜色，心中一片冰凉。
她恍然惊觉，自己方才用血泪签下的，不仅仅是一纸卖身契，更是她人生永夜的开端。
第一章 入府为奴靖武安王府，规矩森严，等级分明。
灵犀被带到后院一处偏僻的仆役房，这里远不及她昔日闺房的十分之一，陈设简陋，只一张硬板床，一张旧木桌和一只掉了漆的木箱。
同屋还有另外三个丫鬟，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好奇、鄙夷，以及一丝难以言说的幸灾乐祸。
负责调教新进下人的秦嬷嬷是个面容严肃、眼神锐利的中年妇人。
她上下打量着灵犀，目光像锥子一样，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刺穿。
“哼，果然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细皮嫩肉的，看着就不是干活的料。”
秦嬷嬷冷哼一声，声音尖利，“不过进了这王府，就得把你的小姐脾气给我收起来！
在这里，你就是最低等的奴婢，主子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
让你站着，你就不能坐着！
听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了。”
灵犀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屈辱，低声应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为了父亲，她必须忍耐。
接下来的日子，对灵犀而言如同炼狱。
秦嬷嬷果然没有手下留情。
她被安排了最粗重、最繁琐的活计：清扫庭院、浆洗衣物、在厨房帮佣……以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如今双手很快就布满了冻疮和老茧。
清晨天不亮就要起床，忙到深夜才能休息。
稍有差池，轻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