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费。
我翻遍包里的卡，只够交一半。
站在自助机前，我整个人是麻的。
手机在这时震了一下，是一条转账信息，转款人没有备注，金额正好是我所缺。
我怔住，转身看向走廊尽头，那个人站在昏黄灯光下，手插在兜里，像个路过的陌生人。
他没有靠近，也没有开口，只是朝我轻轻点了点头，像在说——去吧，别怕。
我那一刻没来得及问为什么，也没开口感谢。
只是默默走回窗口，把钱交了。
父亲手术后被送进重症监护室，我忙着联系护士、办手续、填表、签协议，几乎是像一个机器一样在运转。
等我终于坐下喝口水，已经是早上七点多。
我抬头，看见医院门口长椅上，他坐在那里，头低着，像是已经在那等了很久。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睡过。
他手边放着一个保温杯，纸袋里是两份热豆浆和油条，温热气息还在飘。
我走过去，没有说话，只是坐下。
他把杯子递过来，我接过来，轻轻喝了一口。
是我小时候生病时，父亲总给我买的那家早餐铺的味道。
我没问他怎么知道。
他也没解释。
我们并排坐了十几分钟，谁都没开口。
他没问我父亲状况，我也没说。
他似乎明白——有些时候，沉默比关心更有用。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说了句：“我去把药单拿回来。”
我点头。
他走路时有些疲惫的样子，像是几夜没睡。
背影被阳光拉得很长，那一刻我突然有点不适应这个场景。
曾经那个冷漠的他，现在居然站在了我生活最混乱的地方，不吵不闹，也不求原谅。
只是，静静地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
晚上我去重症病房外换护理交接时，看见他正帮我母亲处理病历表。
她原本脾气不太好，可那一刻竟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递给他一份单子。
他们像是早就认识一样自然。
我站在拐角处，看着他们并肩的背影，忽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我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琐碎的事，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变得可以不问结果就付出。
我只记得，以前我生病时，他只会说：“你先忍一忍，我加班完就来。”
可这一次，他没说话，也没走。
那晚我坐在医院天台的长椅上，夜风很冷，我把外套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