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9 第五章 雪与信苏黎世的初雪落在病房窗台时,林夏第一次忘记了程远的名字。
“您是谁?”
她缩在床头,警惕地盯着眼前胡子拉碴的男人。
他手里还握着半块没削完的苹果,果皮断落在白色地砖上,像条僵死的蛇。
程远的刀尖在指腹划出细小的血珠,却浑然不觉。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仿佛这样就能把涌到喉咙口的酸涩咽回去。
“我是……”他停顿了一下,从钱包抽出小学毕业照,“你后排这个戴眼镜的。”
林夏的指尖悬在照片上方,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你骗人,程远从来不戴眼镜。”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程远弯腰捡苹果时,看见自己发抖的倒影在水果刀上扭曲变形。
三天前医生就警告过,肿瘤压迫海马体可能导致间歇性失忆,但他没想过会这么痛——比二十岁时仓库大火灼伤左肩还要痛千万倍。
---10 同日23:18 医院走廊霍夫曼医生将MRI片子插进灯箱:“记忆闪回是好事,说明大脑在自我修复。”
程远盯着那片雪花状的阴影:“她刚才认出了十年前的事,却不记得昨天。”
“记忆不是录像带。”
老医生用钢笔敲了敲片子,“情感越强烈的片段越容易留存。”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程远手中的信封,“比如情书。”
那其实是今早从林夏行李箱夹层掉出的牛皮纸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365封未拆的信,每封都标着日期。
程远只看了最上面那封——**“给看到这封信的你:请每天给他读一封,别让他哭得太难看。”
**字迹歪歪扭扭,是林夏手术后右手复健时写的。
---11 次日清晨 病房林夏在睡梦中蹙眉,后脑手术创口泛着细密的疼。
有温热的触感忽然落在额角,她睁眼看见程远正在调输液速度,晨光给他睫毛镀上毛茸茸的金边。
“早安,1998年六年级二班的林夏同学。”
他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拿出玻璃罐,“今天的记忆糖果。”
罐子里装满柠檬糖,每颗糖纸都折成纸鹤。
林夏下意识去摸左腕,却只摸到住院手环。
程远立刻从抽屉取出红绳,小心翼翼系回她手腕:“手术时护士剪下来保管的。”
“我是不是忘了很多事?”
她轻声问。
程远正在拆今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