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坠楼前季燃星的提示在耳畔回响，我蹲身用凿尖挑开第三块石板的苔藓，露出下面锈蚀的青铜拉环。
地窖寒气涌出的刹那，鼻腔灌满福尔马林与松香混合的怪味。
应急手电扫过墙面时，光束被密密麻麻的玻璃罐折射成蛛网——每个罐子里都泡着一段声带组织，标签上的编号从JRX-001排至JRX-113。
最深处传来细微的呜咽，像是被捂嘴的求救。
“季燃星？”
我压低嗓音呼唤，回音在拱顶激起《钟》的旋律。
绕过堆满琴弦尸骸的橡木桶时，鞋跟突然踢到个金属盒。
掀开盒盖瞬间，腐臭液体溅上衣摆，里面泡着本皮质生长记录册:“2007.6.17 实验体JRX-02初次音域测试，切除左侧第三根肋骨以扩大肺活量2012.7.25 成功移植JRX-01喉部肌肉，术后72小时出现排异反应...”粘腻的脚步声从背后逼近。
我反手举起骨凿转身，却见季燃星站在布满霉斑的立式钢琴旁，脖颈缠着渗血的绷带。
他身后墙面上嵌着上百个监视屏，循环播放着他从五岁到十八岁的练琴影像，画面里的男孩始终穿着兄长的衣服，每次出错都会被电击惩罚。
“这是母亲的作品陈列室。”
他掀开琴盖，露出内部改造过的击弦机。
每根都系着带编号的钢丝，“那些罐子里的.都是我的失败品。”
我突然注意到监视屏右下角的时间有问题。
2008年4月的画面里，少年季燃星正在弹奏《钟》，但窗外樱花盛开的程度与气象记录完全不符。
“他们从没打算让辙安死去。”
他扯开衬衫，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直接嵌在胸肌上。
“我只是个替代品而已。”
暗处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季燃星猛地将我扑倒在地，两枚调音钉擦着耳际钉入墙面。
我们滚进钢琴底部时，头顶传来季母哼唱的勃拉姆斯摇篮曲。
她从阴影里推出一架婴儿车改造的调音台，上面插满连接着琴弦的注射器。
“夏漪啊夏漪，你还是这么好奇。”
她抚摸着琴键造型的注射泵，淡蓝色液体在导管里流动。
“那年，你也像现在这样躲在琴房里偷看。”
我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夜。
当时以为撞见的是季辙安在注射胰岛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