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冰碴的火焰。
“你以为这丫头为何能活三百年？”
火焰在空中迅速凝成光幕，一段尘封的往事缓缓浮现：三百年前的惊蛰夜，电闪雷鸣，师父抱着个女婴跪在青铜棺前。
棺中女尸突然睁眼，目光冰冷，将半截雷公鞭插入女婴心口。
而那女婴颈间，正系着沧溟的红绳！
“云娘是你亲姐的转世！”
师父的嘶吼震落漫天冰锥，冰锥如雨点般落下。
“她的命魂早被炼成立春柱的阵眼，你这三千年守的不过是个活死人！”
沧溟的节气锁链突然绷直，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看见锁链另一端没入云娘心口，正从她七窍中抽离魂丝，填补立春柱的缺口。
云娘突然笑了，嘴角淌出的血凝成一朵冰莲，美丽而又哀伤。
“将军可还记得......那坛埋了三百年的女儿红？”
记忆如惊雷般劈开混沌。
拜师那日，师父确在惊蛰柱下埋过酒，还笑着说要等沧溟成亲时挖出来。
此刻，那酒坛正在云娘裙底若隐若现，坛身缠满带血的树根。
“找死！”
师父挥动火链，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劈向酒坛。
沧溟飞身去挡，却见云娘咬碎舌尖，将血雾喷在雷公鞭上。
“以我魂，祭春神——”血雾裹着雷公鞭，如同一把利刃，刺穿云娘心口。
二十四滴血泪从她眼角滚落，每颗泪珠里都映着根节气柱的倒影。
泪珠嵌入天柱的刹那，沧溟腕间的节气锁链寸寸断裂，碎铁化作七十二只青铜蝉，叼着云娘的残魂，飞向二十四方。
师父在崩塌的冬至幻境中狂笑，身躯随立春柱融成血水，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好个痴儿！
你以为毁了我，就能救回这缕残魂？”
他最后那颗眼珠滚到沧溟脚边，瞳孔里映着云娘在惊蛰柱底刻的字——“不悔”，透着决绝与深情。
冰湖开始沸腾，热气腾腾。
沧溟抱着逐渐透明的云娘，听见她哼起三百年前的童谣：“惊蛰雷，芒种火，白露针尖挑因果......”歌谣声里，他腕间断裂的锁链烙印突然发烫，烫出一行新纹：“谷雨至，魂当归。”
5 谷雨回魂谷雨这天，天象彻底颠倒，雨水竟逆向生长，朝着天际攀升。
老农陈三蹲在田埂之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雨珠子从泥窝窝里钻出来，一颗接着一颗，蹦回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