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弯腰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你在骗我...”他擦掉嘴角的唾液，“姜和明明还活着...我们昨天还在一起吃饭...”陶清叹了口气，翻开文件夹的另一页：“这是尸检报告。
姜和，男，35岁，死于去年12月15日晚9点17分，死因是车祸导致的多脏器破裂和内出血。”
那些冰冷的医学术语在林雨眼前跳动，每个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成了无法理解的咒语。
他的视线落在死亡时间上——12月15日，正是他和姜和十周年纪念日的前一天。
“不可能...”林雨摇头，“我们明明...明明...”记忆碎片突然刺入脑海——雨夜，急转弯，刺目的车灯，姜和扑过来的身体，金属扭曲的尖啸...他抱住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想起来了吗？”
陶清轻声问，“那天你们在去餐厅的路上吵架了。
你发现姜和私下联系我——你的神经科医生，以为他出轨。
争吵中姜和开车分心，在环城东路那个急转弯处失控，撞上了对面车道的卡车。”
每一个词都像锤子砸在林雨的太阳穴上。
他确实记得那个争吵，记得自己歇斯底里地质问姜和为什么联系大学同学，记得姜和试图解释什么医生、治疗...但他不记得车祸，不记得姜和的死亡。
“如果姜和死了...”林雨艰难地吞咽，“那这半年来...和我在一起的是谁？”
陶清的眼神充满怜悯：“你的大脑为了保护你，创造了一个替代现实。
在这个现实中，姜和确实出轨了，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混蛋。
这样你就不必面对他去世的痛苦，可以把愤怒和悲伤转化为仇恨。”
林雨盯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昨晚“姜和”推搡他时留下的触感。
那么真实，那么鲜活...怎么可能不存在？
“那张照片呢？”
他突然抬头，“姜和和你在酒店浴室的那张？”
陶清翻动文件夹，找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是这张吗？”
林雨瞪大眼睛。
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男孩在游泳池更衣室的合影，赤裸上身，笑容灿烂。
一个是大学时代的姜和，另一个...是他自己。
照片右下角日期显示是十年前的夏天。
“你的大脑扭曲了记忆，把你自己替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