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髅头项链撞在麦克风上，发出清脆的响：“老周，她这种学院派唱腔，在后海活不过半个月。”
他忽然转向苏晚星，笑容里带着冰碴，“听说你爸在工地摔断了腰？
需要预支点医药费吗？
我认识的琴行老板，收二手琴给的价可高了。”
琴箱的锁扣在掌心硌出红印。
苏晚星想起早晨母亲发来的消息，说父亲偷偷把止痛片掰成两半，省下的钱买了袋她爱吃的桂圆。
她抬头望向程野，后者正低头调整效果器，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
阿Ken假装咳嗽，用鼓棒敲了敲苏晚星的琴箱：“别理他，这孙子被开除时，把调音台的混响旋钮掰断了三个。”
试音结束后，程野把演出日程表塞进苏晚星手里：“周三去音像城录小样，老周说要寄给‘星芒娱乐’的星探。”
他的指尖划过“原创曲目”一栏，“《地铁末班车》记得标上你的名字，上次陆鸣把阿May的歌署成自己的，害她哭了一整夜。”
音像城的录音室像个巨大的锡盒，监听耳机里还残留着前支乐队的烟味。
苏晚星对着麦克风咽了咽口水，程野突然从隔音玻璃外举起张字条：“想象你在天台弹给星星听。”
她笑了，指尖按上第一根弦——这次没有跑调，没有贝斯手刻意的压迫，只有程野的吉他像月光，轻轻铺在她的声线上。
录到第三遍副歌时，隔音门突然被撞开。
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抱着文件夹闯进来，铂金短发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停，这就是你们要推的新人？”
她抽出录音单，红色指甲划过“苏晚星”三个字，“声线太素，缺乏商业卖点。”
老周点头哈腰地跟进来：“林经理，这是我们新主唱，原创能力很强——原创？”
女人冷笑，从文件夹里抽出张照片甩在桌上，“她昨晚在天台直播的视频，三小时点击量破万，评论都在说‘像陆鸣的模仿秀’。”
照片里，苏晚星的侧脸被手机屏幕映得发青，睫毛上的雪粒像陆鸣的亮片般闪烁。
程野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响：“那是即兴合奏，她的原创在第二段间奏有独特的和声走向——和声？”
女人转向调音台，“现在听众要的是耳膜刺激，是能在短视频平台传播的记忆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