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里的塑料袋窸窣响得刺耳。
“哟，带什么好东西了？”
大姑一把扯开袋子——最便宜的草纸香烛，超市特价标签都没撕。
哄笑声中，大伯端着白酒走过来：“老幺，不是我说你，祭祖都这么寒酸，难怪咱家这几年不顺。”
酒气喷在我脸上，我盯着他腕上的劳力士——去年奶奶下葬那天，他戴的还是块老上海表。
“大哥。”
我突然提高嗓门，“你这表够气派啊，得顶半年退休金吧？”
大伯脸色一变，下意识用袖子盖住表。
“小峰！”
我爸在扯我衣角。
酒过三巡，大伯开始吹嘘他新承包的政府工程。
几个堂兄弟围着敬酒，他舌头渐渐大了：“…那个赵镇长，见我都得递烟！
为什么？
他屁股底下的屎…”小姑突然打翻醋碟：“大哥你喝多了！”
“怕什么！”
大伯一挥手，“在自家院里说真话还犯法？
就像当年老爷子…”我的心跳突然加速。
“爸走得早是福气。”
大伯红着眼睛环顾四周，“要真瘫在床上，拖累的是我们！
那天我要是早点叫救护车…”满院死寂。
大姑的筷子掉在桌上，“啪”地一声。
我慢慢站起来：“大伯，你刚才说…叫救护车？”
大伯的酒突然醒了。
他盯着我举起的手机，额头渗出冷汗：“你录什么音？
删了！”
小姑扑过来抢手机，被我侧身躲开。
二叔公颤巍巍站起来：“志国，你爸当年真是你…放屁！”
大伯一脚踹翻桌子，“老子养你们这么多年，现在听个毛孩子挑拨？”
滚烫的鱼汤泼在我妈身上，她没躲，突然抓起凳子砸向香案：“林志国！
当年是不是你故意害死我爸！”
供果滚了一地，祖宗牌位在烟灰里摇晃。
我趁机按下群发键，把录音同步传到了家族群。
第六章：狗咬狗家族群炸锅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快。
我刚把手机塞回口袋，小姑的手机就响了。
她看了眼屏幕，脸“唰”地白了：“大哥！
你…你刚才说的话被发群里了！”
大伯一把抢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疯狂滑动。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条录音已经被转发了二十多次，底下跟着十几条“？？？”。
“小畜生！”
大伯眼珠子通红，抓起酒瓶就朝我砸来，“你他妈阴我？！”
我早有准备，闪身躲开的瞬间，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