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醇香激得眼尾泛红。
裴琰的指尖稳稳托住杯底，却在与她交臂时不着痕迹地摩挲过她腕间玉镯，羊脂白玉映着大红喜服，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将军......”酒意氤氲中，沈卿辞攥紧了喜服上金线绣的鸳鸯，“为何是妾身？”
裴琰忽然倾身，带着薄茧的拇指抚过她眉间花钿。
他呼吸间还带着合欢酒的沉香，声音却比那对龙凤烛滴落的蜡泪还要烫：“记得桃夭时节，你转身时坠落的金步摇惊起一庭飞花。”
指尖顺着她脸颊轮廓滑至下颌，“而我在漫天乱红里，看见了我的终老之乡。”
窗外更漏声迟，他突然将人打横抱起，喜床上的红枣桂圆发出细碎声响。
沈卿辞惊呼声中，裴琰已解下帐上金钩，大红纱幔如云霞垂落，掩住他落在她耳畔的誓言：“从今往后，卿之所在，便是裴琰归处。”
卷二 • 铁马离歌征衣 · 新别长亭婚后第三日清晨，边关急报传入京城：北狄大举入侵，连破三城。
皇上急召裴琰入宫，命他即刻率军出征。
沈卿辞为裴琰披上战袍时，手微微发抖。
裴琰握住她的手腕：“别怕，等我回来。”
沈卿辞忽然拽住他腰间玉带，将人拉得俯下身来。
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挑开他贴身的玄色中衣，将平安符按在离心口最近的暗袋里。
指尖触及的肌肤滚烫，随呼吸起伏的伤疤让她鼻尖一酸。
“这里装着我的生辰八字，还有大相国寺开光的佛前土。”
她声音轻得像是叹息，“你若......若敢不回来，我便踏平北狄寻你的魂魄。”
裴琰的臂膀骤然收紧，玄铁铠甲冰冷的触感硌得沈卿辞生疼，却抵不过他吐息间灼人的温度。
他埋首在她颈间，唇瓣擦过耳垂时带起一阵战栗：“书房紫檀多宝阁第三格，暗榫向左推三寸......”话音戛然而止，因她突然抵上他唇间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妾身不要听这些。”
沈卿辞将平安符按在他心口处，蜀绣的并蒂莲纹路硌着掌心，“妾身只要将军记得，从今日起，大相国寺的晨钟暮鼓里，永远多一柱等你的香。”
长亭外，战马嘶鸣着刨动前蹄。
裴琰翻身上马时，铁甲折射的寒光刺痛了她的眼。
忽有春风穿亭而过，卷起她杏色披帛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