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翻案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夜夜宿在卫子夫那儿！”
刘彻慢条斯理擦手：“表姐若肯安分，朕保你一世后位。”
“保我？”
她抓起碎玉抵住咽喉，“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需要鸩酒吗？”
王娡掀帘而入，端来两盏琉璃杯，“一杯给你，一杯给卫子夫——喝哪盏，阿娇自己选？”
阿娇的哭嚎卡在喉头，碎玉“当啷”落地。
这招王娡用过三次——对栗姬，对刘荣，对赵绾。
窦太后摩挲着暖玉枕：“皇帝近日倒是勤勉，常去长秋宫。”
“小夫妻闹别扭罢了。”
王娡替她揉肩，“您当年与梁王赌气时，先帝不也……”盲杖突然戳中她膝盖：“哀家听说蜀地金矿塌了，死伤百人？”
“陛下已下罪己诏。”
她面不改色，“还说要减膳三月，为百姓祈福。”
佛珠声停了片刻，突然滚出冷笑：“你教的词儿？
比哀家当年教梁王的更圆滑。”
三更梆子响过，刘彻踹翻金屋图纸：“朕受够了！
明日就废后！”
“现在废后，窦家立刻能换个皇帝。”
王娡捡起图纸，指腹抹过“椒房”二字，“你舅舅田蚡在陇西养的三千私兵，够窦婴塞牙缝吗？”
少年帝王眼底猩红：“母后究竟要儿臣忍到何时？”
她突然掰开他嘴塞进颗饴糖，甜腻如哄三岁稚童：“等卫子夫生下皇子，等田蚡吞了窦家兵权，等老太太……”窗外惊雷劈断古槐，她笑着补完：“等老天爷收走那对瞎眼。”
王娡独坐檐下听雨，掌心摊着两颗玉珠——一颗刻“陈”，一颗刻“卫”。
心腹低声问：“若卫氏诞下皇子……阿娇不能生，卫氏不能活。”
她弹指将玉珠射入雨幕，“本宫要的，是彻儿亲手选的皇后。”
惊雷照亮她唇畔冷笑，那笑纹路里藏着钩子，钩住未央宫下一具具白骨。
11窦太后的棺椁停在长乐宫正殿时，王娡的哭声比丧钟还响。
“母后啊——”她扑在楠木棺上，护甲刮得漆面“咯吱”作响，“您走了，妾在这深宫可怎么活……”刘彻攥着废后诏书站在檐下，眉峰拧成死结：“母后演够了吗？
朕要即刻清查窦家！”
王娡的抽噎戛然而止。
她转身甩了儿子一耳光，泪珠子还挂在睫毛上：“蠢货！
窦婴的虎符还没缴，田蚡的兵还在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