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地时却化作万千耕犁，将八旗兽兵翻耕成稻穗。
稻谷间站起陶土捏的农人，手持《论语》与《孟子》插秧。
“道在器中，如盐在水。”
王夫之的机械心脏泵出朱砂溶液，“陆兄可知，时墟裂缝就是‘器’失了‘道’？”
陆隐突然醒悟。
他拔出腰间铜剑——此刻剑身已布满齿轮与发条——将掌心青纹按在剑镡：“那便以器载道！”
剑锋所指处，焚书坑中的灰烬重新聚拢。
烧毁的《永乐大典》残页裹住清军火炮，将其改造成刻满《天工开物》的水力织机。
八旗兵在纺锤转动声中褪去兽形，跪地痛哭自己“忘了桑麻之本”。
王夫之却在这时开始解体。
齿轮心脏崩出火星，他抓住陆隐的手按在自己胸腔：“记住！
时墟不是裂缝，是镜子——”话未说完，整个人坍塌成满地铜钱，钱文正是“道器合一”四字。
时空转换的眩晕感袭来。
陆隐跌坐在现代图书馆古籍部，手中多了一枚沾染朱砂的崇祯通宝。
当他试图站起时，发现双腿嵌满了明代火铳的零件。
“你越来越像他们了。”
青蘅的声音从《四库全书》书架后传来。
这个时空的他穿着燕尾服，正用燧发枪造型的打火机点烟，“王船山的心脏好玩吗？
那可是用顾炎武的颅骨粉做的轴承。”
陆隐一拳砸在青蘅脸上。
对方头颅旋转三百六十度，露出后脑勺的青铜镜面：“别生气啊，我亲爱的‘道种’。”
镜中映出的不再是陆隐的脸，而是老子骑牛出关的背影，“你以为七贤为何愿赠道统？
他们等的从来不是你——”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
新闻推送显示岳麓山突发地震，震源中心挖出明代机关战车，车辙印组成完整的《道枢经》第六章。
而考古队照片的角落里，分明站着穿机械铠甲的青蘅。
陆隐颤抖着点开云端相册。
所有关于妹妹的电子存档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王夫之机械心脏的CT扫描图。
当他试图写下妹妹的名字时，钢笔吐出的墨迹自动变成“存天理，灭人欲”。
“现在你明白了？”
青蘅舔了舔裂开的嘴角，那里渗出星沙般的物质，“每问道一贤，你就更接近‘我们’。”
铜钱突然灼烧掌心。
陆隐在剧痛中看见走马灯般的画面：函谷关的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