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正隔着三层加厚羽绒疯狂震颤，频率就像南门涮肉家秘制麻酱里顺时针搅动的第八圈。

黑影的旋转速度突然加快，蓝光粒子在视网膜上拖出1985年东单菜市场的冻肉柜台的影像。

我看见穿着军绿色棉猴的佟金水的父亲正用铜秤砣敲打冻成砖的羊肉，冰渣溅到我的颧骨上，真实得能尝出红星二锅头瓶盖上的铁锈味。

锁骨处的貔貅雾气突然张口吞掉这段幻象，青铜獠牙咬碎冰晶的声音让我想起西四包子铺咬开烫面皮的脆响。

当黑影掠过第三十九圈时，通道尽头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我的匡威鞋底突然沾上鼓楼姚记炒肝冷却后的胶质感，每抬一次脚都扯出琥珀色的丝。

黑影停顿的刹那，蓝光里浮现出三年前在牛街洪记抢到最后一份鲜切羊上脑的场景——佟金水攥着二八酱碗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此刻正在黑影表面扭曲成东四十条立交桥的匝道图。

“您要是会说话，早该夸我这涮肉夹转得比全聚德片鸭刀还利索。”

我故意用夹子敲打墙面，溅起的火星子居然带着白魁老号烧羊肉的孜然味。

黑影突然分裂成七道残影，每道都裹着不同年份的铜锅水垢气息，最左侧那道散发着陈年羊尾油的膻味，分明就是佟金水家祖传紫铜火锅特有的味道。

我的后槽牙突然发酸，去年赌约那晚吃的生蒜汁的后劲似乎在这一刻复苏了。

当黑影的残影开始顺时针旋转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2015年产的小米4在兜里跳动着，就像老莫餐厅刚出锅的奶油炸糕那样欢快。

屏幕自动亮起，佟金水的微信头像在蓝光里扭曲成门钉肉饼的形状：“孙子哎，找不着西去居就麻溜回来刷碗！”

黑影的嗡鸣声突然变成西来顺饭庄拆楼时钢筋的呻吟声，蓝光粒子排列成新街口电影院八十年代的座位号。

我摸到工作证夹层里的车票，北京西至北京东的红色字迹已经褪成豆汁儿锅底的灰绿色，墨痕晕染的涟漪里突然浮现出老饕醉醺醺的忠告：“遇见分岔就闻铜绿，东来顺的祖宗可比GPS靠谱。”

通道在这一刻豁然开裂，两道岔口像被巨人撕开的芝麻烧饼。

左侧通道渗出糖蒜腌过头的酸浆味，墙皮剥落处露出1988年西单劝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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