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的西装。
他跪在病床前,额头贴着江听雾冰凉的手背,腕间翡翠镯子滑到骨节凸起的位置。
氧气面罩蒙着雾气,她的声音像碎在风里的蛛丝:“…把药方…交给医学院……”玻璃药瓶从她枕边滚落,霍行枭伸手去接,却抓了满掌猩红。
那件绣着忍冬纹的旧旗袍下,暗红海棠正从她唇角蔓延。
最后一点温度消散时,窗外银杏叶簌簌坠落,砸在1936年的秋雨里。
民国二十七年·谷雨**霍公馆书房彻夜亮着煤油灯。
霍行枭将鎏金怀表嵌进檀木盒时,翡翠镯子的碎光映着捐赠书上的墨迹——京都医学院新建实验楼冠名“听雾阁”,附带三十箱进口青霉素。
管家捧着药箱在门外抹泪:“先生,这是夫人留下的……”霍行枭抚过箱内泛黄药方,突然将整瓶威士忌浇在火盆里。
蓝焰腾起的瞬间,他看见江听雾在火光中穿月白旗袍,鬓角簪着新婚夜的玉簪花。
---霜降**医学院解剖课用的老式铜铃响了。
学生们围在福尔马林池边,看老教授掀开白布:“这是霍先生捐赠的遗体,他临终前要求将心脏制成标本。”
苍老躯体躺在不锈钢台上,心口位置覆着张宣纸。
墨迹穿透四十年光阴:“此心葬于1936年秋”。
年轻助教翻开捐赠记录,最后一页夹着片干枯银杏——正是江听雾离世那日落在窗台的叶子。
**2023年4月3日·清明雨**樱花混着雨丝黏在实验室玻璃窗上,江听雾踮脚张望解剖台时,白大褂袖口扫落了讲台上的粉笔。
二十年来每逢这天,她总会莫名心悸,就像此刻福尔马林溶液里浮动的光斑,晃得人眼眶发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