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姨娘吓得七魂八魄都快没了。
这般有辱门楣的死状，倒教洒扫婆子们平白得了半匣银瓜子封口。
自然也就没人敢声张了。
国公夫人闭门谢客，只道是伤心过度，哭晕在床，不宜见客。
我推门而入时，却见她一袭红衣胜火，眉目间流转着少女般的明艳。
案几上的铜镜映出她唇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卸下了经年的枷锁。
“我早知你不是明蓁。”
她执起青瓷茶盏，茶汤氤氲着袅袅热气。
“我的女儿十年前就被他害死了。
可你聪慧过人，若明蓁有你半分才智......”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
我屈膝跪地，广袖垂落如蝶翼。
“母亲说笑了，女儿永远是您的女儿。”
额头触地的瞬间，我深知太子东宫那潭浑水，必须与国公府再无瓜葛。
“好孩子。”
她扶我起身，指尖微凉，“你放心，快了，我们很快都能出去。”
镇国公的丧讯如惊雷炸响，府中白幡翻飞，哀乐声声。
按祖制，子女需守孝三年，婚嫁之事皆要搁置。
其实，若非知晓我不愿入主东宫，国公夫人或许不会这般急切地了结这段恩怨。
她昨日用了十足十量的夹竹桃。
国公夫人贤惠，送去的点心都是亲手所制，微量的夹竹桃积年累月的用着，公爷身子早已虚空。
6前厅的哭声撕心裂肺，杏儿伏在灵前，脂粉被泪水冲得斑驳。
她本已稳操胜券，眼看就要踏入东宫，却在这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守孝三年，于她而言无异于凌迟之刑。
她的腹部日渐隆起，太子却始终未置一词。
这几日，她如困兽般在后院哭闹，摔碎了不知多少瓷器。
今日更是闯进我院中，将那些精心培育的名贵花草尽数摧折。
“凭什么！
你们都在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她双目赤红，发髻散乱。
我轻啜一口雨前龙井，茶香氤氲。
“妹妹这话从何说起，路不都是你自己选的吗？”
我喝着茶，更想知道，当时翠浓到底是怎么死的。
翠浓死的那夜，杏儿也在东宫。
“我记得前些日子，东宫就抬出来两个通房，太子后宫怕是不止这两个，妹妹就这么有把握吗？”
我故意提起，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那两个也是该死，谁让她们敢抢太子。
不过是有几分姿色而已，男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