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圣贤道塌了，渊渟岳峙的楚大人终是从云端跌进了泥沼，再不复当年模样。

16楚大人成亲那一天，红妆铺了十里，长街上锣鼓喧天，熙攘一片。

玉姐姐站在窗台边遥遥往下望，楚大人骑着高头大马，红衣飒沓，脸上扬着得体的笑。

那袭红色太过耀眼灼目，反观素来红衣加身的玉姐姐，今日却像是被吸走了所有的风华。

直到迎亲队伍消失在视线里，楚大人也没有朝这边看过来一眼。

窗边的身影像秋日的风一样落寞，玉姐姐额间的朱砂也失了颜色。

后来玉姐姐就病了，是心病。

她总是郁郁寡欢，茶饭不思，老鸨每每来催她接客，玉姐姐就称病推辞。

我常给玉姐姐搭脉，开了许多补药，玉姐姐也都乖乖照喝，可身体就是不见好。

后来楚大侠找到玉姐姐，开口就是破天荒的一句：“我给你赎身。”

我和玉姐姐的表情一样震惊，楚大侠神情严肃，不似在开玩笑。

可我知道，楚大侠没有多少钱。

但他想做什么事，没有人能拦得住。

17楚大侠彻底将楚云深的嘱托抛之脑后，投身去做了杀手。

因为杀手来钱快。

他的衣服变成了黑色劲装，斗笠不离身，出门蒙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京都这种地方，多的是看不见的权势腌臜，总有人愿意出高价去铲除一些碍眼的钉子。

楚大侠就是这把得力的屠刀。

开始的时候，楚大侠每隔几天便会回来一次，交给玉姐姐一些银两就又走了，他生怕给我们添麻烦，连坐下喝口茶吃顿饭的工夫都不肯。

偶尔他身上会带些伤回来，我想给他包扎，他总是摆手说无妨。

再后来，楚大侠一连两个月都不回来，我每日盼得心烦意乱，玉姐姐愁绪之上也更添一份忧思。

京都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我们听说楚大人升官了。

楚大人新任刑部尚书，拜正三品，府中设宴七日，一时风光无限。

在那两天后楚大侠回来了，他跟我们说，他昨晚夜潜了尚书府。

他用那把喋血过许多人命的长刀架在他亲弟弟的脖子上，厉声质问他，还记不记得吴地的百姓，还记不记得他们哀鸿遍野的家。

深夜处理公务的楚大人正了正自己的官帽，平静地将脖颈处的寒刀拂开。

紫袍裹身的楚大人只回了一句话。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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