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缴的课外书，麦穗也是这样揪着他衣摆说：“阿深哥，翻过这道墙就自由了。”
轮胎碾过减速带时，有什么从许麦穗膝头滑落。
林深瞥见是份皱巴巴的并购协议，甲方公章盖着熟悉的LOGO——正是他离职那家互联网巨头。
乙方签名栏龙飞凤舞写着“许麦穗”，最后一笔力透纸背，像把裁布剪刀捅进宣纸。
“闻着味来了？”
许麦穗突然俯身贴近他肩头，钻石项链的冷光刺进他颈侧，“听说你们搞大数据的，连对手公司老板的生理期都能算出来？”
林深握方向盘的手暴起青筋。
二十分钟前他刚经过公司新盖的研发大楼，玻璃幕墙映出他穿着代驾马甲的模样，像只被扔出蜂巢的工蜂。
后座传来纸张撕裂的脆响，透过后视镜，他看见许麦穗正把并购协议撕成两半，又四半，最后揉成团扔出窗外。
“停车。”
她拍打驾驶座靠背，“现在就停。”
刹车灯在雨幕里烙出血痕。
许麦穗踉跄着栽进路边绿化带，高跟鞋陷进泥泞。
林深举着伞追过去时，看见她正对着一丛蔫头耷脑的绣球花呕吐，铂金包掉在污水里。
“你以为我喝醉了？”
她突然转身揪住他衣领，睫毛膏混着雨水在脸上冲出黑色溪流，“当年你说会写信，会回来看我……”镶钻指甲掐进他锁骨，“结果呢？
连我阿嬷葬礼都没……”惊雷碾过云层，照亮她锁骨下方的疤痕。
林深瞳孔骤缩，那是被开水烫伤的月牙形痕迹。
初二那年麦穗给他送杨梅冰，被她醉酒的父亲用搪瓷缸砸的。
此刻那道旧伤旁纹着串蓝色数字：2003.6.18。
正是他离开小镇的日子。
“许总！”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之后，接着传来焦急的呼喊。
穿职业装的女孩举着伞跑来，胸前工牌写着“麦田服饰”。
她惊恐地看了眼林深，弯腰去搀许麦穗：“银行那边又来电话了，王董说如果这周还不上……告诉他们，”许麦穗甩开助理的手，摇摇晃晃指向林深，“帮我问问，我的肾能卖多少钱。”
说完，突然吃吃笑起来，从包里摸出个丝绒盒子扔过来，“算我瞎了眼，滚！”
林深接住翻开的盒盖，呼吸瞬间停滞。
天鹅绒衬垫上躺着颗玻璃珠，正是当年他亲手打磨的那颗。
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