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顾沉风把咖啡杯转了三圈，奶沫堆积成灰白旋涡。
“上周三你见过陈董？”
他突然问。
我数着咖啡渍溅在桌布上的点数：“你说陪客户试菜那天？”
他摘眼镜的动作比平时慢半拍，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栅栏。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陌生号码传来我上周签收快递的照片。
林萱抢过我手机时撞翻了奶茶：“这个角度是在你对门偷拍的！”
苏逸站在便利店收银台后冲我笑，白炽灯管在他镜片上晕出冷光。
“新品樱花布丁，戴小姐尝尝？”
他推过来的透明包装袋结着水珠。
顾沉风的名字在手机屏上跳成虚影。
我数到第七声忙音才想起，昨天他说要飞去香港开季度会。
公司论坛凌晨弹出匿名帖，配图是我踮脚替顾沉风整理领带的背影。
热评第一条说像看见藤蔓绞杀梧桐树，点赞数在五分钟内突破三百。
“明天陪我去个地方。”
我把论坛截图存进加密相册，林萱的鼾声在黑暗里轻轻起伏。
窗外飘进烧烤摊的油烟气，手机自动连上隔壁新搬来邻居的WiFi。
最后一格电量耗尽前，我盯着通讯录里苏逸的名字。
他今天递来的名片带着雪松香，和那通匿名电话里的背景音一模一样。
我打印了论坛发帖记录。
林萱嚼着口香糖敲键盘说：“IP地址在城西网吧。”
碎纸机吞掉第十张纸时，行政部小刘“不小心”撞翻了我的咖啡。
褐色的液体布满发帖截图，林萱抢到的半张纸只剩“蓝湾”两个字。
“监控坏了三天。”
物业搓着手笑着说。
我蹲在垃圾桶前拼快递单，发现所有寄件人号码都是空号。
苏逸身上雪松的香气缠绕在撕碎的纸片上。
林萱突然拉着我蹲下说：“那个穿黑卫衣的！”
我们追到消防通道只剩一件外套。
手机震动起来，顾沉风的助理发来会议取消通知——是昨天的日期。
“有人换了我的工作日志。”
我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
林萱突然指着我的锁骨说：“你的项链呢？”
更衣室储物柜大敞着。
我摸到绒布盒底层的U盘不见了，那里存着顾沉风送我时说的“重要东西”。
夜班保安说他看见戴鸭舌帽的男人。
我翻出苏逸的名片时，林萱突然尖叫着摔了手机——她刚拍到的侧脸照变成满屏乱码。
空调出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