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让他想起三年前雪夜接住的那盏白鹤灯。
宋玉枝借着他搀扶的力道起身，指尖悄悄按住袖中银针。
这点疼比起当年喝下的毒药算不得什么，倒是谢明昭紧绷的下颌线让她想起猎场受伤的雪豹。
“侯爷！
贼人服毒了！”
陈安翻过刺客尸身惊呼。
谢明昭打横抱起宋玉枝往医馆奔，低头时见她正盯着自己喉结看，羽睫上还沾着血珠。
医馆药香熏得人昏沉。
宋玉枝倚在藤枕上看谢明昭擦拭佩剑，他剑柄缠着的墨色绸带与三年前毫无二致。
老郎中剪开她染血的衣袖时，她故意颤声抽气。
“很疼？”
谢明昭突然半跪在榻前，剑眉拧得死紧。
他袖口暗纹沾着她的血，修长手指悬在绷带上方不敢触碰。
宋玉枝摇头时将泪珠甩在他手背：“世子今日怎会在东市？”
她明知他是追查盐枭案而来，却偏要装作懵懂。
臂上伤口随着说话渗出血色，浸透纱布染红他指尖。
谢明昭突然起身解下披风，玄色织锦里子还带着体温：“陈安，取我的金疮药来。”
他转身时瞥见少女中衣下隐约的旧疤痕，形状竟与三年前刺客所用弯刀吻合。
敷药时蝉鸣忽然停了。
宋玉枝咬住谢明昭递来的参片，舌尖尝到参须上的蜜糖味——是她及笄礼时送进宫的特制品。
她垂眸掩住惊诧，任由他隔着纱布轻按伤处。
“此药会有些灼痛。”
谢明昭话音未落，宋玉枝已闷哼出声。
她攥住他腰间玉珏穗子，将脸埋进他披风褶皱里。
隔着三层衣料，她听见他心跳如催战的鼓点。
暮色漫进窗棂时，宋云澈的银甲撞碎了医馆寂静。
宋玉枝立刻松开谢明昭的衣角，换回那副娇弱模样：“二哥，我没事……这叫没事？”
宋云澈剑柄挑起染血的绷带，转身对谢明昭抱拳：“今日又欠侯爷一个人情。”
他抱起妹妹时压低声音：“你袖中的银针，最好别让父亲看见。”
回府马车颠簸着经过东市，宋玉枝掀开车帘。
谢明昭正在查验刺客尸首，暮色将他身影拉长投在血迹未干的青石板上。
她摩挲着袖中淬毒的柳叶镖，忽然想起这暗器手法像极了当年毒杀母亲的凶手。
更漏滴到戌时，谢明昭在书房端详那枚沾血的珊瑚珠。
陈安查到的线索摊在案头：刺客靴底沾着护国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