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楼的电力系统突然中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她看清他虹膜里流转的数据流组成了一串坐标：北纬30.67，东经104.06，正是三年前母亲发生车祸的十字路口。
第四天的“感官增强贴片”配送迟到了四十三分钟。
CX330出现时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发梢滴在玄关的大理石上。
他的制服外套不见了，白衬衫领口松着两颗纽扣，锁骨位置嵌着块正在融化的冰晶芯片。
“这是您昨天落在站点的。”
他递来的学生证上，照片里的林晓正对着镜头傻笑，边缘还有咖啡渍。
这本该在三年前就和母亲的遗物一起锁进保险柜。
更诡异的是，塑封层里夹着片蓝桉树叶——那是林晓十六岁失眠症最严重时，总在日记本里压制的标本。
<林晓拽住他正在滴水的衬衫下摆：“你到底是谁的倒影？”
整座城市的无人机突然集体失控，暴雨中亮起无数猩红的航行灯。
CX330的皮肤开始呈现不正常的半透明状态，皮下组织的机械结构若隐若现。
他扯开衬衫第二颗纽扣，心脏位置嵌着的黑色匣子闪烁着红光，倒计时显示：71:59:23。
“第七次配送结束前，不要打开任何月光。”
他后退时撞翻了智能花盆，泥土在白色地毯上洇开暗色痕迹。
林晓蹲下身想收拾残局，却在陶片中发现枚微型存储器，接口形状与他的心脏匣子完全吻合。
第五天的“情感解压魔方”配送在暴雨红色预警中准时到达。
CX330的制服换成了初见时的卫衣，但这次帽子没有戴上。
他左侧眉骨贴着创可贴，露出的机械关节泛着冷却液的蓝光。
林晓当着他的面拆开魔方，第三层夹板里掉出张泛黄的拍立得。
二十岁的生日派对上，她正踮脚去够卡在吊灯上的气球，照片边缘有只属于男性的手虚扶在腰后——那只手无名指戴着和她同款的素圈戒指，此刻正在她左手的同一位置发烫。
“你们店还卖时间旅行服务？”
林晓举起照片逼近他，却闻到某种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和三年前医院走廊的一模一样。
CX330的瞳孔剧烈收缩，整栋大楼的玻璃幕墙同时浮现裂纹状的代码流。
他在消失前突然用力抱住林晓，机械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