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正要上前——柳半瑟却放手了。

此刻她与纸人距离周麟还有几步之遥，她放开了“扶”着纸人的手，那纸人却没有倒下，而是僵硬地挪动着步子，一步一步地向周麟走去。

夏翡能看到周麟眼中的惊恐，而他自己也因为这离奇诡谲的一幕而生生停住了脚步！

但惊恐归惊恐，周麟还是上前，迎向了他的新娘。

当那纸人略带僵硬地抬起手臂，而周麟握住了它的双手时，夏翡只觉得胃里涌起一阵恶心，却听柳半瑟高声诵起了祝婚的贺词：“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这是时下流行的说辞，柳半瑟声音清亮，说得字字清晰。

可随着这贺词，四周的光却暗了下来。

不、也不是光暗了下来，他注意到所有的景物都开始变得昏暗而模糊，就像是笼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黑纱，周围每一秒都在变得比上一秒钟更黑暗。

只有柳半瑟、周麟和那纸人是始终清晰的，仿佛在黑色的幕布前上演的一出文明戏。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转眼贺词已经到了尾声，柳半瑟拿着一份大红色婚书上前，“永结以好，相偕一生，新人请签婚书。”

周麟在婚书上按了手印，又牵着那纸人的手也在上面按了一个手印。

“礼成！”

柳半瑟高声喊道，将婚书叠好交在了纸人的手里。

它竟牢牢握住了。

随后那纸人抬起僵硬的手，摸了摸周麟的脸。

唉——夏翡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一声叹息。

跟着纸人便往后退了一步，也就是一步而已，它便退进了黑暗中。

“哐——！”

铙钹骤然一声大响，那一直断断续续的乐声便停了。

夏翡只是一眨眼，四周的景物便清晰起来，云破月出，火把高燃。

龙凤喜烛却是已经烧完，纸人也不见踪影，仿佛已被黑暗一口吞没，地上……只剩下红盖头，半盖着那份婚书。

“成了。”

柳半瑟深吸一口气，说了这两个字。

周麟顿时软倒，夏翡上前架住他，却见柳半瑟将婚书捡起来，放在案上摊平，随即拿起笔蘸了墨，就往上头落笔。

永结以好，相偕一生。

那个“生”字中的一竖原就是没写出头的，柳半瑟添了几笔后，那句话就变成了：永结以好，相偕三年。

夏翡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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