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的刹那,我看见镜中自己身后站着穿猩红嫁衣的女人——她的盖头被掀开一半,露出半张爬满蛆虫的脸。
工具箱突然从桌面摔落,螺丝刀笔直插进地板缝隙。
我踉跄着冲向楼梯,木台阶在脚下发出垂死的呻吟。
转角处的全身镜映出我惨白的脸,还有身后飘动的红绸——那分明是嫁衣的广袖。
“别回头。”
沈默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
他左手握着铜质罗盘,表盘玻璃已经碎裂,指针正疯狂旋转,“慢慢往下走,数着台阶。”
“十七...十八...”我的声音抖得不成调。
身后传来指甲刮擦木板的声响,腐臭味贴着后颈游走。
沈默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往下一扯,惯性让我们撞碎腐朽的屏风跌进客厅。
木屑纷飞中,阁楼传来瓷器碎裂的巨响。
“你究竟是谁?”
我挣开他的手,发现腕间多了道青紫指印。
沈默的绷带松开了,海棠花纹身完整显露出来——五片花瓣中有三片浸着血渍。
“明天会有暴雨。”
他答非所问,弯腰捡起滚落墙角的罗盘。
表盘上的裂纹恰好贯穿“离”卦,“把梳妆台挪到正东位,镜面朝西。
在抽屉夹层铺满粗盐。”
老式座钟突然敲响十一下。
沈默的侧脸在月光下泛着青白,他擦拭罗盘的动作突然顿住:“你动过香粉盒?”
“装修师傅碰洒的。”
我按住抽搐的眼角,那里残留着镜中女鬼溃烂的眼眶。
沈默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青瓷小瓶,倒出些朱砂粉抹在门框上:“那是引魂香。
1937年沈家丫鬟用尸油调的,为了困住少奶奶的魂魄。”
窗外传来野猫凄厉的嚎叫。
沈默的喉结动了动,绷带下的纹身随着肌肉起伏,像朵在皮肤下挣扎的海棠:“月圆夜子时,镜面裂缝会变成阴阳通道。
你现在戴着她的戒指——”他目光落在我无名指上,那里赫然套着那枚缠红线的银戒。
我疯狂转动戒圈,金属却像焊死在皮肉上。
沈默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按在八仙桌上,桃木桌面立刻浮出暗红色血丝:“这是阴契!
她选定了替身!”
“什么意思?”
指甲在桌面抓出白痕。
沈默从后腰抽出把缠着红绳的铜刀,刀身刻满梵文:“要么现在断指,要么等子时她来取整条命。”
铜刀寒光刺痛瞳孔的瞬间,阁楼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