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完吧?”
工具箱里的铜线突然发出细微爆裂声,老陈后退时撞翻了香粉盒。
半盒受潮的脂粉泼洒出来,1943年的月份牌在霉斑中浮现,穿旗袍的女人侧影正在褪色。
暮色爬上窗棂时,阁楼开始渗出栀子香。
那味道甜得发苦,混着老陈带来的盒饭里的卤肉味,在我胃里搅成漩涡。
手机镜头对准梳妆台的瞬间,屏幕突然爬满雪花噪点,像是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舔过摄像头。
“苏小姐!”
楼下突然传来喊声。
我探出窗外,看见爬满爬山虎的围墙上坐着个人。
男人白衬衫卷到手肘,小臂缠着绷带,腕表折射的夕照刺痛我的眼睛。
“阁楼的东西,月圆前处理掉。”
他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玉。
暮色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有绷带缝隙透出的海棠花纹身格外清晰,和梳妆台雕花一模一样的五瓣海棠。
老陈的 ladder 咣当砸在地上。
他几乎是跌撞着冲下楼,工具箱都没拿。
我数着他仓皇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响七次,就像他说的七任女主人。
手机突然震动,推送栏跳出一条本地新闻:“梧桐巷历史建筑保护协会会长沈默提醒:老宅修缮需遵循......”沈默。
我默念这个名字,阁楼的吊灯突然开始摇晃。
梳妆台抽屉“吱呀”滑开半寸,暗格里有什么在反光。
我捏着螺丝刀靠近,看见半枚缠着红线的银戒卡在夹层里,戒面刻着“长相思”——和镜框背面的刻字如出一辙。
指尖触到银戒的瞬间,阁楼的吊灯“啪”地炸开。
黑暗像泼翻的墨汁浸透每个角落,手机从掌心滑落,蓝光在地板上投出扭曲的矩形。
我蹲下身摸索,却抓到一把冰凉的头发。
“谁?”
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气音。
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声,像是有人拖着长裙在转圈。
栀子香突然变得浓烈,混着若有若无的戏腔:“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后背撞上梳妆台的瞬间,镜面突然泛起幽绿的光。
裂痕在荧光中变成血管般的脉络,有什么东西正从镜子里往外渗。
我死死攥着那枚银戒,戒圈的红线突然勒进皮肉,在无名指上烫出一圈红痕。
“苏小姐?”
楼下传来沈默的喊声。
戏腔戛然而止,吊灯重新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