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膝盖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王婶的旱烟杆顿了顿,火星溅在秋月的手背上,烫出一个红点。
“这是......”秋月从怀里掏出存折,纸张已经被汗水浸得发软,“我妈的存折,还有......”她抖着手从书包里摸出一叠奖状,“我的三好学生证书......”王婶没接,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屋里传来电视机的声音,正在播报农业新闻:“今年粮食价格持续走低......”秋月突然抓住王婶的裤脚:“婶,我给您写借条,按手印!”
春桃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本,撕下一页。
秋月的手指在发抖,钢笔尖划破了纸张:“今借到王菊莲人民币贰万元整,用于承包土地......”墨水在纸上晕开,像极了母亲透析时手臂上的淤青。
王婶转身进屋,姐妹俩听见柜门吱呀作响。
月光下,一个旧报纸包着的包裹递到秋月面前,还带着猪圈的腥气。
秋月接过包裹,感觉重量压得手腕生疼。
“丫头......”王婶的声音有些哑,“这钱是留着给柱子娶媳妇的......”秋月猛地抬头,看见王婶眼角的泪光。
她重重地磕了个头,额头撞在地上发出闷响:“婶,我给您立下保证,三年内一定还上!”
春桃突然哭出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王婶伸手想擦,又缩了回去:“去吧,别让人看见。”
姐妹俩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秋月的膝盖已经麻木,差点摔倒。
走出院门时,老黄狗突然不叫了。
月光下,姐妹俩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根倔强的麦秆。
秋月紧紧抱着那个旧报纸包裹,感觉里面的钞票硌得胸口生疼。
“姐......”春桃抽噎着,“要是种不出来怎么办?”
秋月没说话,只是把包裹又抱紧了些。
远处,五百亩撂荒地在月光下泛着枯黄,像一块巨大的伤疤,也像一片等待播种的希望。
……第二道坎是人。
村口大槐树下,几个老汉磕着烟袋锅子说风凉话:“女娃娃种地?
别糟蹋了祖宗留下的好田。”
也有人同情这俩娃:“娃们,你们年轻着呢,出去打个工不是更稳当些,可不要把自己套进去了,把账越拉越大。”
秋月咬着嘴唇走过去,把土地流转合同拍在石桌上:“叔,这地荒着也是